手畫腳,給什麼吃什麼,給東西收著就是。
過了新年,黃老太太就坐不住了。
“乖孫兒啊,奶奶知道你一片孝心,可村裡的宅子也要有人守著,奶奶做了一輩子漁民,聞不到海腥味兒,反而不習慣。你爺爺這些日子沒聽到海浪響,都睡不著覺!我們倆老的,在老家給你看房子,日後無論你走多遠,都有根兒呢!”黃老太太笑道。她入了府城才知道,她的孫兒有多了不起,居然是個讀書人。平日裡進進出出的都是穿著長衫的體面人,她一個鄉下老婆子,縮手縮腳的讓人笑話。還有老頭子癱在床上,也給孫兒丟臉。黃老太太決心回去,不僅是不習慣城裡,更是為孫兒著想。
“可是孫兒有哪裡做的不好讓奶奶不習慣嗎?”
“唉,城裡吃得好,穿得好,處處乾淨體面,可到底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都說葉落歸根,我們倆老的,也該回去。 ”
“奶奶別說這話,孫兒馬上紀要考秀才了,馬上您就是秀才祖母了,光彩還在後頭呢!”
“行,行,奶奶就等著這一天了!”黃老太太抹眼淚,道:“如此更不能耽誤你了,我們回鄉,你在城裡好好用功。”
柳娘見拗不過,答應抽空送他們回去,黃氏也執意要跟著回去。
“你正是用功的時候,家裡新添了幾個奴婢,伺候你沒問題。老孃回去,主要是看看村裡情況。你還是個手頭散漫的,一會兒說修路,一會兒給送禮,美不死他們。老孃去給他們緊緊骨頭,別真把你冤大頭啊!”
“還是娘想的周到。”柳娘奉承道。
“哼!拍馬屁也不管用,修路多少銀子,你自己貼著,老孃一個大子兒也不出!”為著修路的事兒,黃氏已經和柳娘吵過好幾次了。基礎建設從來都是大工程,那不是幾十兩銀子能擺平的。
柳娘也沒具體應承修什麼路啊,而且都說了是開春再修,怎麼可得等他縣試過後吧。
黃氏帶著老兩口回村子,草兒也跟著回去,府城黃家小院,就只剩柳娘一個人了。剛好,給柳娘作保的稟生中,有三個是外地人,都說要租柳孃的房子。顧行舟和林峰的熱門還沒過去呢,他們也想來蹭一蹭文曲星的福氣。
“孟兄、秦兄、花兄,三位哥哥能來住,是小弟的榮幸,還說什麼租不租的,剛好老母親帶著祖父母回鄉,房子也空出來了,大家只管住進來就是。”柳娘可是要考科舉的人啊,理所當然要艹起口不言錢的清高人設,先前租房子、做生意的事情就隨風逝去吧。
孟榮山、秦玉軍和花淵都是稟生,上次也和顧行舟他們一同考舉人,三人都沒考上。不過科舉這條路,多幾下彎彎繞繞才是正常的,少有一鼓作氣,直達頂峰之人。
在考試之前,柳娘都安分待在家裡看書,她的時間比普通學子還要短,自然更加努力。
孟榮山、秦玉軍和花淵既然住進來了,柳娘就不可能事事瞞著他們。事實上,這幾人之所以能住進來,也是柳娘甄選過的結果。
柳娘在自己書房中製作了大大的倒計時牌,每日功課都列的清單,昨晚一項,勾選一項。每做半個時辰,起身走動一盞茶的時間。吃的東西也有講究,清淡養身,不上火不燥熱。那處假貢院,真模擬考場也對三位新租客開放了。
看流量如此嚴格要求自己,孟榮山他們也深受感染,紛紛用功起來。
家中,自柳娘決定考科舉之後,也添了三個奴僕,一個年輕丫鬟小丫跟著黃氏到鄉下去了,一個年老婦人王婆的留在府城做飯,還有一個小童子小宇充作柳孃的書童。這三個人裡,最貴的是年輕丫鬟,黃氏買的時候直呼為了充門面,花銷也太大了。如此再一次證明了閩南女子是稀缺資源,卻也只當做貨物,財產標誌。
二月的縣試,連考五場,放榜之後,柳娘榜上有名。
這並不值得大肆宣揚,柳娘自從在筆墨稠抄書之後,一筆好字連府學先生都有誇讚,縣試過了是理所當然的。只有遠在鄉村的黃氏等人,默默吃了一頓好的,為柳娘慶祝。
四月,府試,連考三場,放榜之後,柳娘依舊榜上有名。
此時柳娘不過十二歲,已經被歸到神童一類裡去了。府學的先生連連搖頭嘆可惜,可惜院試三年兩次,去年已經舉行過了,該等明年了。不然他們民那出了一個十二歲的秀才小神童,也是府學的政績不是?
過了縣試和府試,柳娘也有資格在府學讀書了。黃家小院就在府學后街,辦了走讀,上學十分方便。
黃氏回鄉,給村人留下深刻印象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