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吃飯!”
“是!少爺!”李虎響亮應道。
柳娘在心裡跺腳他,她就知道!若是沒點兒心眼兒,李虎也不能活到現在。
在街邊小店狼吞虎嚥兩碗麵之後,柳娘按住不讓他吃了,“你說已經餓了幾天了,一時不能多吃,免得撐壞了肚子。”
“是,聽少爺的。”李虎那模樣好似十分理解柳娘嫌棄他吃得多,暗下決心日後可以少吃點兒,不過吃了兩碗白麵也不虧。
柳娘不理會他的小心思,剛剛柳娘已經和牙行邊上的人打聽了,這對夫妻的確在此自賣多天,若不是牙人心好施捨些吃食,這兩人早就餓死了。
柳娘先帶著李虎去成衣鋪淘換了幾套粗布衣裳,李虎卻著那對來源不明的舊衣服道:“太浪費了,少爺,我和婆娘穿這些舊衣服就行,我婆娘雖做不得重活,針線卻好呢,縫縫補補又不累人!”
“誰知道那衣服是哪兒來的,死人身上扒下來的你也穿!”柳娘讓這個不識好人心的傢伙給氣笑了。
“哎呦,我的小少爺啊,小人可不做這虧心生意,這些都是好料子,結實著呢,是大戶人家下人換下來的。”旁邊老闆連忙叫起了撞天屈。
“老闆見諒,我兒這不開竅的僕人說笑呢!”
“知道,知道,小少爺是良善人!”小老闆奉承道。
買了衣裳回到租賃的小院,讓李虎去洗乾淨,此時生病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注意衛生。如今交通不便,等合適的船有時候要等幾個月,柳娘早就退了碼頭旁邊的客房,在市井租了間小院安頓下來。
帶著煥然一新的李虎去牙行辦了賣身契,柳娘嘆道:“你們好好幹,等日後放你們後人做良民,也能讀書做官做個體麵人。”
“小人不敢奢望,只盼一輩子服侍少爺呢!”李虎連連搖頭。
“別怕,你們吃穿我都包了,還月月給你月錢,等幾十年過後,難道還攢不起一份家業來?”
李虎這才明白柳孃的意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這對李虎而言,就是再造之恩!
李娘子的病也好養,帶回了小院一天三頓按時吃,生活也有著落了,丈夫還在身邊,她自己也知道爭氣,不過十來天臉色有好轉了。李娘子是個勤快的,能下地了就把小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給柳娘改的衣裳也合身,沒讓柳娘後悔。
可能真是與那船罷鳥案的奴隸有緣分,柳娘再次逛街的時候,又遇上了,這次卻是在最低等的人市上。
柳娘略微透出好奇,旁邊就有人解惑。
“小公子想買那對姐弟?可不行,桀驁著呢!他們原有三姐弟,那姐姐護著兩個弟妹,賣身也要一個買家,不然就和狼崽子似的,逮誰咬誰,被班頭打得半死也不鬆口。誰家奴婢敢要這種烈性的,這不那姐姐熬不住死了,就剩他倆了,一樣的毛病。聽說原來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不是做奴婢的料!”這人顯然瞧不上看不清形式的兩姐弟。
柳娘問了問,姐姐五歲、弟弟三歲,和自己當初討生活的時候一樣大,嘆息著買下了他們。
“走吧,你們兩姐弟我都買了。”
旁邊班頭看好不容易有人買,簡直半賣半送的趕緊送出去,不顧旁人嘲諷他“這麼小兩個孩子,買回去能做什麼,養不養得活還兩說,也好意思收這麼貴!”
“小公子,這價錢可不貴,我這算買一送一了,這可是原來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骨子裡流的血都不一樣呢!”班頭趕緊勸道。
“成了,說買了就買了,去辦賣身契吧。這倆孩子的姐姐呢?”
聽得柳娘問話,年紀大些的孩子趕緊抬頭盯著柳娘。
“嗨,小公子提她做什麼,一卷草蓆裹了,埋在亂葬崗呢。”是丟在亂葬崗吧!
柳娘道:“那姐姐是個有情義的,我心生感佩,好好找出來,葬了她吧。”
在這賤賣奴隸的市場上,只有血淚苦難,士人的“情義”“感佩”離他們太遠,班頭半天才反應過來,學著戲文上唱的恭維了柳娘兩句,反反覆覆的說著那句臺詞,他從未在生活中遇到這樣的行為,一向口齒伶俐的他都不知該說什麼話好。
這樣低等的人市可不是買李虎夫婦的官牙可比,賣身契辦理也簡單,柳娘把溧水縣趙二郎次女的身份安在了那個死去的姑娘身上,帶著買下的兩個孩子親眼看著他們姐姐入土為安。
這時,大些的孩子大拉著弟弟跪在地上磕頭,“武蘋、武果叩謝少爺恩典!”
第19章 不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