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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趙大牛兩兄弟自然是找不到人的,趙二牛回來稟告爹孃,“王家看門的老翁說柳娘昨天早上騎著一頭毛驢去了鎮上。”

“她哪兒來的毛驢!”趙二嬸驚叫道。

“有沒有其他人看見?”趙二郎掐了趙二嬸一下,讓她別添亂。

“有,鄰居是看見她出門的,說出門的時候還和大嫂、我家裡的打過招呼,一路都有人看見,就挎了個淺底的竹籃子。去鎮上的時候,也兩手空空,連個包袱都沒有。”趙二牛說的很清楚,他也相信柳娘只是有事耽擱了。別說她一個女孩子沒有那麼大膽子離家出走,就是要走,難道不需要收拾細軟嗎?

趙二牛給自己打氣,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他明白自己這個妹妹,最不能以常理推斷,若是這兩天找不回來,那就真的一輩子找不回來了。

趙二郎卻沒有這樣的覺悟,想了想,憤恨道:“肯定是找縣令老爺做主了,不行,不能讓她在青天大老爺面前胡說,我要去一趟縣裡!”

一家子為了去不去、誰去,還吵了一架,最後成行已經是第三天,趙二郎帶著兩個兒子一塊兒去了。

縣令自然不可能為了趙二郎父子找人,更是一推二五六,說根本沒見過柳娘。心中卻為柳娘讚歎,為了完成先生遺願,連家人都隱瞞了,頗有古仁人君子之風,不愧是大才王先生調/教出來的弟子。相比之下,這仨農家父子就太不不識趣了,劉縣令當初著急柳娘為什麼還不動身北上就去查過,這家人把他給柳孃的銀子全貪了。劉縣令面色不好的呵斥他們幾句,看在柳孃的面子上沒有拿他們下獄,但也毫不客氣讓衙役推了出去。

趙二郎父子面面相覷站在衙門口的大街上,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趙二郎父子有何打算,柳娘全不關心,她到高淳取了備用身份戶籍,做男子裝扮,取道溧陽、宜興,往蘇州而去。柳娘打算在此走水路南下,誰說她要北上的?

蘇州自古就是魚米之鄉,又有大運河貫穿,為南北交通樞紐,人傑地靈,走到這裡,街上穿長衫帶儒巾的人多了起來,就是平常人走在大街上,衣裳、風貌都比溧水要好些。

柳娘此時化名王柳,身份也沒大改,乃是溧水縣和爺爺相依為命的可憐人,如今爺爺死了,往貴陽投奔親友。

柳娘在碼頭不遠處賃了間客房住著,又讓小二幫忙打聽著可有南下的船隻或商隊,能到貴陽最好,就是不能,江西、湖南也成。

柳娘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當起了小公子,每日在蘇州遊玩。

有一日她逛到碼頭,卻發現有人拉著一隊奴僕下船,其中有個小奴婢倒在地上,監工押人的去打,又有人去拉,還有奴婢護著那個暈倒的。碼頭上頓時亂臣一團,引起眾人圍觀。

碼頭維護秩序的人趕緊過來,大聲呵斥,那監工的小頭目不敢亂說、亂動,惡狠狠扯著身子把人拉走了。

柳娘好奇向旁邊人打聽,“老哥知道那是什麼人嗎?恕小弟眼拙,那些該不是奴才吧,細皮嫩肉的,說是哪家小公子都有人信。”

“小兄弟有見識!可不就是公子小姐淪落成奴才嗎?”旁邊任由解惑道。

柳娘縮著脖子,小聲道:“官奴啊?”可官奴為什麼拉到蘇州來?

“嗤——官奴都在京城或南京變賣了,哪兒會拉到蘇州來,那些是罷鳥案牽連的!”

“小弟愚昧,還未聽說過罷鳥案,老哥哥與我細說。來來來,咱們去樓上細說。”柳娘熱情的拉著人往旁邊茶樓而去,這種完全不忌諱與男子有身體接觸,甚至比常人熱情的舉動,你說誰會懷疑她是個女人?

“唉,這不是先帝去了嗎?太后,哦,現在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厭惡先帝玩物喪志,更恨那些進宮玩物的官員、商人,下令‘罷去玩好之物’,咱們蘇州產蟋蟀,多少人為‘罷蟲案’丟了性命,剛才那些是為先帝進宮鸚鵡、畫眉等等鳥雀的,聽說景德鎮御窯廠還殺了一批督窯太監和窯工呢!”那老大哥也不故弄玄虛,直接說了事情。

柳娘感嘆,宣德皇帝愛好還真多,除了在皇家園林扮農夫,還喜歡抖蟋蟀、玩兒鸚鵡,宣德爐之類的器物也是心頭好。喜歡就喜歡了,反正帝王之尊誰還能攔著,可惜他這喜好死後也給他添罪孽,罷蟲案、罷鳥案、罷瓷案……一國之中玩樂這些的有多少人為此喪命,怕是現在都不敢玩兒了。

柳娘感嘆過後也未把此時放在心上,這不是她能插手的,沒想到幾天之後在集市上,卻有看見了這天在碼頭上見過的奴隸。

第18章 不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