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難道還有以後嗎?顧慮那麼多做什麼,現在暢快玩樂就是。”樓中姑娘多是這個觀點,並未引起任何人注意。這也是為什麼名妓大多不得善終,風光時候,堪比公主王妃,落魄了連生活都無法保障,未來實在無望啊!
疑惑無法解開,明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月撫摸這自己的腳踝,這裡有一個寬幅銀腳鐲,是明月還在閨中時,父母給戴的。後來明月找機會打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內裡掏空,放著一張地契呢。明月為什麼堅持不記賬,把富貴東西隨意亂丟,正是為了不著痕跡的省下銀錢來。明月把那些沒有標記的金銀珠寶都放在買下的院子裡,那院子的地契又在自己的腳鐲裡。明月相信,總有一天她能用到。
明月一心把“表演藝術”發揚光大,這一二年,東教坊司在她的帶領下,越發紅火了。
在這樣熱鬧的大幕下,一個妓/女也是不容易保全自身的。明月有力抗皇帝的美名在,尊重她的人有、不敢委屈她怕背上人命的也有,但總有混不吝的。
例如石亨。
石亨權勢滔天,最被皇帝信重,又喜好女色,和皇帝提了一句,見皇帝不把一個妓/女放在心上,自然放心大膽的強迫明月。
明月最是識趣,尋死是好手段,也要看對誰用。皇帝懦弱好名,可以用;石亨狂傲不在乎名聲,更不在乎一個妓/女的生死,若明月真敢尋死,石亨就能把她打死。到時候再有文人口誅筆伐又如何,石亨這一路高升,正是揹著文人的口水走過來的!難道明月能死而復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最關鍵是此時明月已經在石亨家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只能屈從了。
明月款款走來,笑道:“伯爺威名赫赫,當年京師保衛一戰,赫赫揚揚,奴也是受惠者之一,早慕您威名。有幸服侍伯爺,再無怨言,您有何必出手強迫,反失了風度?”
看著緊閉的房門和全無首飾的明月,石亨笑道:“如今正風度翩翩請明月姑娘呢。”
明月此來是為了表演,被指定穿了素白紗裙,也是她第一次亮相時候的“明月衣”,這樣的衣裳只能搭配素白錦緞絨花,當初刺傷皇帝的金簪都是在首飾盒子裡臨時抓的,現在真是想傷人都找不到工具。
明月婉轉相承,風情萬種,石亨就是看在這張傾城傾國的臉上也對她溫柔以待,十分俯就。
大名鼎鼎的明月,這朵高嶺之花終於被人摘下,眾人得知訊息,排著隊的想見明月。明月此時只能住在石亨府上,託庇於她。明月不在乎貞潔,和性命相比這不算什麼,可也不願真變成了人盡可夫的女人。
等鴇母玉娘得知明月被破身的訊息,對她的看管就更輕鬆了,幾乎沒有。因為她知道,只要破身的女人,就不會再有走出泥潭的奢望。
明月當初以為走出走樓是天險,而今東教坊司對她全無障礙,任她自由出入了。
明月回樓,深深看了鴇母一眼,武清伯府的堂會是她定的,當日裝束是她建議的,跟著的人也是她點的,鴇母根本是早有預謀。
“她本就在懸崖邊,早晚掉下來,你何必推她一把。反倒顯得是你讓她落入此等境地,當初的懷柔都白費了。”鴇母身邊的嬤嬤不解問道。
被憎恨、被埋怨,鴇母並不放在心上,“不是她在懸崖邊,是她帶著整個東教坊司都站在懸崖邊。你瞧瞧現在樓裡的姑娘,一個個被她帶得心高氣傲,整日盼著另有出路。可我們是妓/女啊,沒有出路,我只怕她把整個教坊司都帶上死路。”
“當初你不是說願意幫她一把,看她能走出時很麼新路來嗎?”
“她若只管自己,我又何必管她,可她不該拉著滿樓的人冒險,咱們的命也是命,本來已經夠微賤了,再不能讓人做踏腳石。”
明月不知道這背後的典故,可她絕不是能被打倒的人。
明月換了一身衣裳,找到了朱見深。
“聽說你跟了石亨?”朱見深即便被關在這裡,也能聽到守門的小兵議論,可見明月的知名度有多高。
“是。”明月苦笑。
“怎生是他?”朱見深嘆道,雖知明月是妓/女,可這麼久的交往下來,明月不會選這樣一個人啊。
“身不由己啊,想來殿下深有體會。”明月只能報以嘆息。
朱見深聞言眼神都暗淡了,是啊,身不由己,明月如此,他也如此,不然他一個太子怎麼會被囚禁在這裡呢?
“殿下寬心,既然事已成定局,奴也不會白白待在石亨身邊。不過一日,奴便探聽到宮中訊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