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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所有障礙,被環繞的風絞碎,撲面而來,青色的風帶點微光,隱隱映出來物的輪廓:斷枝殘葉碎草
還未近身,又被風盪開,吹散。
湯米哪有過這等體驗,他尖叫,哀嚎,像午夜悲慼的幽靈,驚起戶戶燈明。
雯帝不得不停下,卡住他喉頭,“你是想透過這種方式報信嗎?”
雙眼上翻的湯米,瘋狂的搖著雙手。
“咳咳”
“如果你再叫下去,我就殺了你。”
“你不會殺了我的,你還要我帶你去找到老大。”
該死,這異界怎麼連個小配角都人精似的,雯帝心頭大怒,“難道我的弱智光環作用對像僅是自己?”不得不承認,湯米點中他死穴。
“雖然我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很蠢,但我還是想問,真的一定要殺了老大嗎?”
“殺,一個不留。”雯帝冷酷回道。
“為,為什麼,就因為刀疤傷了老闆娘嗎?他己經償命了,你為什麼要做得這樣絕。”
雯帝覺得對白有些顛倒,聽這味,自己反道成了無惡不作的壞蛋。
“你要搞清楚,惹事的是你們,我己經給過黑虎一次機會,可他選擇把你派來;我給刀疤留下一條命,他卻以捅布媽一刀來報答我!”
“這只是一場交易,我們黑虎幫本是沒有傷感任何人性命的打算”
“夠了!這就是你的辯解嗎?如果人人都像你們這般做生意,那我也可以說我現在也正在做一場交易,交易的物件就是你們黑虎幫所有人的性命,因為你們現在不夠我強,所以我說了算,是嗎?這是強買強賣,懂嗎?”
湯米啞口,遂陷入自言自語中,“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們以前做交易都沒有出過人命。”他突然抬起頭,對著雯帝大叫,“是你的錯對不對,是你,你的出現才讓他們死去的,如果沒有你,我們的交易就會和以前一樣,平平安安的完成。”
可憐的,被洗腦的孩子啊,雯帝心頭嘆息,渾然不覺,自己的年際可能還比不過面前的人兒。他把手搭在湯米肩上,“小子,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事情並不是因為我的出現變得不正常,你們只要碰上任何一個敢於反抗強權的人,都會導致今日之事重演。”說到這,雯帝自己也是一顫,如果自己那腳再重點,布媽也就沒事了,“我看到城管出現,就明白,你們黑虎幫與他們有點關係,這大概是你們一直順風順水的原因吧,哼哼,可惜惹到我。”
“誰又能想到你是領主家的孫少爺。”
“不關身份的事,就從一點來講,我比你們強!強到你們任何手段都不奏效的程度,這就夠了,明白什麼叫惡人還需惡人磨嗎?這是你們在作不公平的事的報應。”
“我聽到過這句話,奶奶常給我說,跟著老大會遭報應的,可不跟著老大,我們又要吃什麼呢,老大養著我們一群孩子,教我們生存下去的本領,雖然是些偷竊,詐騙的下三爛,但對於從小挨餓受凍的我們,老大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求求你別傷害他。”
這就是你真正視我為惡人的理由嗎?
雯帝感到自己前面的義正言詞顯得蒼白起來,“有奶便是娘”這是帶有惡意的句子,但用在此表述他的感悟卻沒任何不妥,善惡的標準僅在於是哪一方給了你“奶”,給了你繼續生存下去的權利,這是裹在文明外衣下,赤果果的叢林法則。
但,這不能成為欺凌弱者的理由,天道無情,卻留有一線生機,兔善奔逃,牛有利角,食肉動物兇猛,但只要它們敢去逃,敢去抗爭,結局從來不會被註定。人類強大與絕情亦在此,很多時候,貪得無厭的人類,從來不明白,留得一絲的道理。
雯帝必殺之心動搖了,他是修道之人,重生死輪常,遵天地之道。
“也許,你是對的,我想這個問題,留到明天我心平氣和的時候再談會更好。”雯帝提著湯米倒了回去,“只希望你的老大是個聰明人,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
湯米大喜,突又臉色變,“不,你不能”話也不必再說,遠處騰起的火焰已經封死他所有語言。
布瑞德麵包店起火了!
待到雯帝奔至店前,已沒有撲救的必要,所有東西都在火焰中燃燒,周圍住戶終於藏不住了,紛紛湧出家門,提著水桶前來。
“這就是你老大給我的第二次答案。”雯帝把湯米扔在熊熊烈焰之前,高溫燙捲了湯米的褐發。這麼短時間就從著火到全燃,如果不是人為的,那才有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