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著千千萬萬片被打落的樹葉,如同落湯雞般,狼狽至極,任人踐踏。
單離守握劍的手幾近冰冷,雨水順著劉海不住地流過臉頰,滴落在地裡不見。
身後的焦急的腳步也緊緊的跟著。
前面儼然是一片湖水,單離守終是停下了腳步,反手握劍,轉身,帶出衣衫上的甩出的水珠。
“哼,好個姚懷川……”身後的人也終於停下,低低地喘了一口氣,“用計用得好啊,躲到林中原來是為了逐個擊破。”
“過獎。”單離守冷淡地回答,沒有半分欣喜與自滿,眼睛冷冷地盯著對方,左手上臂,衣服開了一道口子,明顯看見裡頭白色的中衣已被血染得完全變了顏色,腰間,亦如是。
對方看了看單離守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殘忍地笑了一笑:“哼,你氣力已盡,還這麼囂張。”
“那就不要廢話。”單離守將劍換到左手,劍鞘移到右手,“放馬過來吧。”
只剩下最後一個殺手了,應該,撐得住。
對方神色一凜,揚鞭揮了出去,竟也是十成十的力道,單離守偏身一躲,卻離殺手越遠。
長劍的攻擊距離遠不及鞭長,如此一來,單離守只有躲的份,卻是沒有攻擊的力氣了。
殺手沒有由來的忽然靠近,而單離守因力氣消耗過大,想做出反應時,手依然慢了一拍,便接了那十成內力的一掌,身子直直落入了身後的湖水中。
分雲劍也被擊落,平躺在岸邊。
那殺手並沒有看地上的分雲劍,身起一躍,也跳入了湖中,因離岸近,湖水也僅僅沒過膝蓋。
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他沒有太過靠近,而是保持了一段距離,一段劍鞘絕對無法攻擊的距離。
水面十分平靜,除了大雨落下而產生的千千萬萬個漣漪。
忽然,水下的膝蓋感受到了些微變動,殺手神色一凜,退了半步,儘量增大距離,手中鐵鞭一抖,正待蓄力。
然而,只聽一陣出水的嘩啦的聲音,一支細長的柳竹貫穿了自己的胸口,他還來不及揚出手中的鞭子,甚至連對方的動作也沒有看清。
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全身溼透的單離守,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劍,我一直沒用習慣。”對方淡淡地說了一句並沒有任何歉意的話。
“原來你……”殺手的眼睛逐漸睜大。
“萬狹谷為何要姚懷川的命?”單離守長長的睫毛上凝結的水珠落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殺手的眼神更加驚恐了。
“回答我。”單離守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殺手的手握上了那根冰涼的竹身。
單離守嘆了一口氣,見是問不出什麼了,也沒有讓將死之人瞑目的好心,手中的柳竹一拔,黑衣人便一抽搐,倒在了水灘裡。
咳出了些許血絲,單離守一雙眼幽黑如深潭,撿起了岸邊的分雲劍,往倒下的黑衣人身上又補了關鍵的幾劍,待到整片湖水都似乎染了火紅的血,他才罷手。
細想了來時的路線,回憶了所有細節,單離守終究是靠著邊上的樹,慢慢地滑坐了下來。
還好,毫無漏洞。
遠處是重巒疊嶂,刀削般的山峰十分凌厲,彷彿割裂了空中的雨絲。
其中一處稍矮的山峰上,一個小亭子里正洋溢著茶香。
三人正坐在亭中對飲。
“噢,原來如此。”佔舟濟微微一笑,“姚兄是受人所託,前來調查碎雲槍的真偽。”
“正是如此。”姚懷川點點頭,心裡卻是很糾結,本來自己對不住人家在先,現在又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與對方說真話。
不過,為了離守,無論怎樣糾結,還是要繼續做下去。
慕小遠眼睛眨了一眨,喝了一口茶:“那姚大哥便和我們一起好了,我和師兄都接到帖子,明天能入室預展,瞧瞧那江湖上有名的神兵,到時候姚大哥也能趁機看看了。”
“當真?!”姚懷川眼睛一亮,勾起了嘴角,“那便多謝二位了。”
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姚懷川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過這忙可不是白幫的喔。”佔舟濟輕啄了一口茶,笑道。
“咦?”姚懷川詫異地看著佔舟濟,握著茶杯的手一頓。
“師兄?”慕小遠似乎也十分詫異。
“姚兄這個朋友在下甚是喜歡的緊,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