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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奶奶個攥的,老子要不是著急把這小子扛來拿藥救命,非得把那孫子給活活打死!”

氣不打一出來,吳老三一邊罵街,一邊說出了季禮為何捱打:

早前他和季禮沒事幹,想起還有點肉蓯蓉沒消化,這就商量去八大胡同溜達一圈。

八大胡同那是什麼地方?半夜開張的銷金窟啊!

可沒聽說過有大白天就開門問客的,那話怎麼講來著?耕田的牛也得鬆鬆鞍才能幹活呀。

但這倆人真是無事生非之輩,一想起這檔子事來,還顧得了其他?

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口肉蓯蓉,嗷嗷待哺就直接去了,溫柔鄉被燒了還沒開張,就隨便摘了另外一家窯子。

推門進去,嬤嬤都還沒起來,一瞧是這倆喪門星,但也不敢不招呼,只能強掙扎著把姑娘們都叫了起來。

現在倆人的名聲是越來越大,一個京直隸衙門的無冕老爺,一個北京才情十絕的當頭禍害,誰敢忤逆。

誰知道倆人正是快活的時候,這家青樓還有留宿的客人沒起床,聽外面吵吵嚷嚷就不高興了。

吳老三去了茅廁,只剩下季禮和那幾個人吵架,一語不合這群人也不是什麼善茬,當即動起手來。

季禮區區一個“文人”哪鬥得過這群五大三粗的糙漢,等吳老三再上來的時候,只看到這小子被人打地氣若游絲!

這還能忍?

三爺護短人盡皆知,登時怒從心起,三下五除二把這幾個人打了個好歹,本想著骨斷筋折教他們知道厲害,可再看季禮都快斷氣了,只能作罷。

這才急火火帶著季禮來到藥鋪找皮琵夏救命。

說到這,白長生搖頭嘆息: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饒,你倆要不是那般吵鬧哪裡至於如此?”

白長生說的是實話,可吳老三聽不得這些,碎碎道:

“老子可不管那麼多,三爺我的人,即便有錯那也是咱們自己的事,哪容得別人來插手!?”

這話一說出來,白長生腦袋嗡地一聲,半天回不過神來!

···

養心殿上,乾隆爺正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臺下一個人都沒有,只聽見有須臾間的冷風透窗而入,搖曳出了點點愁緒。

乾隆爺的手上,正把玩著一根稻草,那稻草已然枯萎,卻綻放出了些許的煞氣,教人心神不寧。

···

白長生心神不寧,晃晃悠悠一個人回了棺材鋪,吳老三和皮琵夏忙著在那照看季禮,沒有注意到白長生的表情。

等白長生晃悠著回到棺材鋪的時候,只看是落日餘暉爭渡雁,殘雲蒼嶺風正好。

日光拉扯成了一條斑斕五彩的綾羅,鋪灑在每家每戶的房簷之上,飄零出的白煙,嗅到了幾分人間煙火。

“好時節,雖近寒冬,未見蕭疏。”

白長生輕聲說著,看到路邊有個孩子,正是早上時候被家大人追趕的幼童。

走上去看到孩子正在哭,白長生深受撫弄了一下孩子的頭髮,為他擦乾了眼淚。

“你哭什麼?”

“我找不到家了,爹孃不要我了。”

這家人還真狠心,就把孩子這麼放任不管,一時之氣怎能如此狠心,白長生搖頭無語,左右看了看想是回憶這孩子的父母雙親是何模樣。

不禁想起了自己,白長生悲從中來半晌無言。

找了好半天才把孩子送了回去,孩子的父母正在門口著急尋找,看到孩子來了就差沒哭了。

可能也是後悔了,但找不到孩子在哪,謝了白長生,這家人客氣想要留他過夥,白長生擺擺手沒停就走了。

回到了棺材鋪裡,呂不辰也回來了,看來是去季府門上學藝了,一天成果豐碩,正在沾沾自喜。

之前手臂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經歷了這麼久的筆法磨練,呂不辰的手藝也已經爐火純青了。

日後想要靠這門營生過活肯定是沒問題,但他還是選擇留在棺材鋪,也是因為和白長生等人的矯情,讓他寧願忍受這等“剝削”。

“老白,看看我這鳳凰朝陽圖!”

季禮手展著一副畫,很是得意地跟白長生炫耀著,只看那畫卷之上獨鳳嘯天,絕塵而去不戀人世。

白長生點點頭沒說話,走向了自己的房間,走到一半又把頭回過來:

“以後棺材鋪就交由你照料了,這營生賺不得什麼大錢,到時候實在不行就兌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