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破事兒全部解決掉。”
西門映雪忽然笑道:“就從你開始吧。”
張沐語在聽到西門映雪說到聖道上的那件事的時候,就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
他並不知道聖道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又聽到西門映雪說起御林重騎,說起李鴻願,他便皺起了眉頭,然後轉身走了回去。
“你想如何開始?”
“殺了你,這便是開始。”
第138章 釣寒雪
從北明南下,出北明邊境望城五百里地,便是野火原。
從莫干山下南北大通道向北而行千里,也是到達野火原。
野火原曾經是遼闊的溼地森林,卻在某一年被天雷轟擊,然後便燃燒起來。
那大火足足燃燒了八個月,活生生將一望無際的森林燒成了平原,活生生將溼地燒成了黑土地。
於是,這裡便被稱之為野火原。
原本黑漆漆的野火原現在白茫茫一片,放眼望去,除了漫天肆虐的狂風暴雪,似乎便什麼都沒有。
在野火原的極深處曾經有一面湖,現在也有一面湖,只是現在這湖早已冰封。
那些以鏡湖水賴以生存的野獸早在野火原上降落第一場雪之前,就已經向南遷徙,冬天的野火原便迎來了最寂寞的季節。
就在這呼嘯的北方和狂舞的暴雪之中,就在那早已冰封的鏡湖之上,卻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坐在鏡湖之上,他方圓十米的地方沒有絲毫積雪,只有如鏡子般光滑明亮的冰面。
他身前一米距離有一個洞,洞口只有臉盆大小,他坐在冰面,手持一根很短的魚竿,在那洞裡釣魚。
他在冰天雪地裡釣魚,在狂風暴雪中釣魚,他已經釣了很久,還沒有釣到一條魚。
他的耐心似乎極好,絲毫不在意沒有釣起一條魚來。
時至黃昏,狂風漸漸減小,雪片依然很大,那鵝毛般的大雪之中有一人緩緩行來。
這人從望城方向而來,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這人一直低著頭在走路,很仔細的在雪地上踩出一個又一個腳印,放眼看去,這一條腳印居然筆直,彷彿丈量過,沒有絲毫彎曲,每一步之間距離一模一樣。
這人筆直的向鏡湖而來,然後站在了鏡湖上,才緩緩抬起頭來。
這是一個老人,他手中握著一個柺杖,一頭花白的頭髮在風中而舞。
他的一雙眼睛眼皮有些鬆弛,便有些耷拉著,眼睛看起來就有些小。
他的眉毛也是花白的,卻很長,長的可以掛上片片的雪花。
他睜開了眼睛,一抹眼神便射了出來,如看見了食物的狼。
他是貪狼星君李遠霸,他從落日原上的狼窩裡來,他的目的地便是鏡湖。
鏡湖上卻坐著一個人,一個獨釣風雪的人。
李遠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就像狼一般死死的盯著那個釣魚的人。
釣魚人忽然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看什麼看,又沒什麼好看的,等了三天才到,怎麼走得這麼慢?”
釣魚人抬起頭來,才看見他居然是個瞎子,他的兩個眼眶裡只有眼白,沒有眼黑。他眨巴著眼睛忽然轉過頭來,似乎在看著李遠霸。
李遠霸坐了下來,就坐在雪地裡,雪地沒有塌陷絲毫。
“我們兩百年沒見面了,你,還是呆在那發黴的院子裡的地下四層樓裡?”
瞎子點了點頭說道:“院子裡的事情我四百年前就交給上官紅葉了,那些破事兒實在無趣,哪裡有我那四層樓裡舒服。”
前些日子上官紅葉去了一趟督察院那小房子裡的地下四層,督察院地下有第四層除了他,便只有葫蘆親王才知道,他在那裡和一個瞎子見了一面。
這個瞎子居然是督察院老督御吏,老到上京城裡,上京皇城裡知道他的人都極少。
他姓唐,叫唐光明,他是南唐宣德皇帝的親弟弟,現在承天皇帝的叔爺爺,他是七星君之一的文曲星君。
他是天盲,生來便是黑夜,心中卻有無限光明。
“你為什麼不去太廟或者皇陵?在底下呆太久,會磨滅你心中的光明的。”
唐光明想了想說道:“去太廟或者皇陵,便面臨著選擇,你是很瞭解我的,我這人從來不願意去做出選擇。因為我無法判斷選擇的對錯,所以,還是呆在地下更舒心一些。你以前就已經選擇了一次,這次,為何還要做出這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