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芸姐!你怎麼又來了?不用上班嗎?”張子文有些驚奇的問道。
“我的爸爸、叔叔和弟弟都躺在醫院裡,你說我還能安心工作嗎?放心,姐請假了。”她笑著幫張子文蓋好被,從一個大口袋中掏出了個電動刮鬍刀遞給張子文。“給,刮刮鬍子吧。估計上午就得有記者來採訪你,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鬍子拉茬的出現在電視裡。”
張子文笑著接過了刮鬍刀颳了起來,芷芸姐進了衛生間,不一會兒端著半盆溫水出來,她從口袋中又拿出一條新毛巾,在盆中浸溼後,打上香皂給張子文擦起臉來。
“不用,我自己來吧。”張子文頭往後躲著道。
“別動,你一個手能擦乾淨嗎?又和姐客氣上了。”芷芸姐有點生氣的說道。
見她不高興了,張子文不敢再躲,由著她溫柔的給張子文擦完臉。
一番洗漱後,芷芸姐開啟一個保溫飯盒,“來!嚐嚐姐做的雞湯麵,我起早用烏雞熬了三個多小時呢。這盒你吃,爸爸和萬叔叔的我已經送過去了。”說著,她給張子文盛了一碗,喂著張子文吃下。
這面聞起來很香,可張子文身上有傷,所以湯裡沒有放鹽,味道和開水差不多,但被深深感動著的張子文吃的卻特別香,只覺的這碗麵是世界上最最美味的了。芷芸姐見張子文一連吃了兩大碗,很是高興,她合上飯盒開始收拾起來。
望著她那忙碌著的優美身姿,張子文不禁暗暗感嘆起來,雖然從接觸到現在連二十四小時都沒有,但張子文心裡認為要是把諸如美麗、嫵媚、優雅、開朗、溫柔、賢惠、聰明等等這些所有可以描述女性的褒義詞全部用來形容她都不為過,她簡直就是天使!
哪個男人要是能夠娶了她那可真是幾世、幾十世修來的福分啊,可又有哪個男人能夠配的上她呢?張子文把自己認識的所有男人過了遍篩子,結果是每個男人都相差太多,遠遠不夠資格。
不自覺的張子文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上,混蛋!你有這麼一個姐姐就夠幸福了,還敢往那方面想,還是不是人啊?張子文暗自罵道,氣之已極,張子文“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子文!你怎麼了?”正在裝飯盒的芷芸姐趕忙走了過來,驚訝的問道。
張子文急中生智道:“剛剛我左臉有點抽筋,打一下好多了。”
“怎麼會抽筋呢?要不要緊?要不我把大夫找來吧?”芷芸姐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要是以後還抽筋咱們再找大夫也不遲。”找大夫?這心病外科大夫怎麼能治得了,張子文應該看的是心理醫生。
芷芸姐伸出白嫩纖細的玉手撫摸上張子文的臉,很自然的給張子文揉著,眼中閃過一絲心痛,溫柔的說道:“傻瓜!那麼用力,都打紅了。”
很享受臉上傳來的那種柔軟滑膩的滋味。被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張子文像個小孩子似的說出了最最幼稚的話“姐!你對我真好。以後誰要是欺負你我給你報仇。”
芷芸姐沒有笑話張子文,她的眼圈有點紅了,柔聲道:“姐有你這話就滿足了。”
芷芸姐收拾完後去探望父親,張子文一個人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思索著,張子文和芷芸姐一共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十個小時,但彼此都有一種相互吸引的莫名的親近感。
感情像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一樣深厚而自然。而很多人在一起生活幾十年仍然會行同陌路甚至會怒目相對如同仇人,人的情感真是很奇怪啊!
上午,張子文的第一個來訪竟然是市宮安局行警大隊的兩位偵察員,他們穿著便裝,詳細的詢問了當時的經過後,做了份筆錄,並讓張子文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這些程式在上課時也都學過。
但當張子文用食指沾了些紅色印泥摁在自己剛剛簽下的名字上時,不知怎麼的想起了《白毛女》中,楊白勞按完手印後悽苦異常的喊著“喜兒!爹把你賣了!”的情景,心裡感覺有點怪怪的。
偵察員們剛走,省電視臺的記者就來了,身不由己的張子文只能全力配合人家的工作。採訪張子文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記者,她和張子文講了一下錄製節目的注意事項後,在病房裡開始現場拍攝起來,其實張子文就是一傀儡。
根本不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要按照她事先擬好的稿子回答問題,口不由心的說完這些大道理,節目的錄製也接近了尾聲,相信這個節目要是一播出,張子文一定會以一副全身充滿正氣、滿懷著社會主義理想和信念的少年英雄形象出現在公眾的面前。
省臺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