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已經跟薛向坦白了的侯小春和姬長髮,也不好意思坐過去,也跟著一眾人等呆立當場。
可光要面子,肚子可受不了啊,這幫傢伙已經快一天沒撈著乾的了,要不然也不會連出去偷菜這種下作事兒都做下了,可見都餓到何等程度了。其實,光餓,眾人還能抗一抗,可旁邊還有人在一邊香腸、燒雞吃得滿嘴流油,這就要了親命了。
那遠遠飄來的香氣份子,鑽進鼻孔裡,就彷彿一把把刮骨鋼刀,刺得眾人腸胃翻江倒海似地癢癢。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緊跑幾步,到了薛向跟前,一屁股坐了地,抱起一整隻燒雞就啃了起來,那兇殘模樣,簡直恨不得把腦袋埋進雞腔裡。
“耗子,慢點兒,來口酒。”說話兒,薛向又從麻包拽出瓶酒遞了過去。
這率先撐不住、向**投降之人正是郝運來,綽號耗子。要說這郝運來,是薛向魂穿之後結識的第一位頑主,這傢伙做人從來就無原則,無底線,尤其是心中早對薛向拜服,自問在三哥面前還端著,純屬自找不痛快。之前,他能稍稍撐了一會兒,純是顧念兄弟義氣,要是一槍都不放,怕徐小飛和康小八面上不好看。剛剛挺了會兒,郝運來自覺算放了一槍,已經罕有的講原則,守底線了,盡到了哥們兒義氣。
這郝運來一“繳械”,原本就倉促結成、不怎麼結實的“堤壩”立時粉碎性崩潰,跟著郝運來廝混的一幫小子,見老大都不要面子,自己還要個屁的臉,撒腿就奔了過去;姬長髮和侯小春之所以沒第一時間過去,完全是給徐小飛面子,這會兒見有人帶頭,衝徐小飛告個罪,又說聲“三哥都知道了,再挺就是跟自個兒過不去”,說話兒,就要奔過去,哪知道他倆還未來得及邁腿,徐小飛先嗖的一聲,飆在了前面;徐小飛都不挺了,康小八自覺再挺就是傻子,沒見著郝胖子已經在朝第二隻雞下手了,暗罵一聲,誰挺誰王八蛋,撒腿就奔了過去…..
一幫人到得近前,也不管有臉沒臉,招呼也不和薛向打一聲,各自撕開油紙袋,便往嘴裡狂塞,及至喝酒時,雖沒酒杯,卻是拎了十多個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轉圈圈,倒也喝的猖狂。
說起來,這幫人也是餓得狠了,兩麻包吃食,半個鐘頭不到,被幹了精光,雖然時間極短,卻是不用問,就知道都吃飽了,不,是吃撐了,因為這會兒一幫人皆用脊背倚著石管,平攤了身子喘氣。
薛向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怎麼著,吃幹抹淨,就想當啥事兒也沒發生過呀,老子的飯是好吃的麼,一個個別給老子裝死人,接下來有活兒要你們幹呢。”
“啥事兒,三哥快說,是不是要跟韓八極那小子幹,只要你發句話,甚至不用出面,咱哥兒幾個就能把兄弟們聚齊了,把韓八極那孫子給乾死。”徐小飛對打架鬥毆的興趣最大,這會兒,薛向剛出聲,他就會錯了意,以為薛向又要搖旗出山。
哪知道徐小飛這麼一會錯意,眾人全跟著以為薛向是這意思,嘰嘰喳喳,三言兩語,全是說得該怎麼召集人,該怎麼開打,一時熱鬧得不得了。要說這幫混慣了的小子,打架,挑事兒,永遠對他們有最大的吸引力。
眾人嘰喳個不停,你一言,我一語,叨咕了十來分鐘,最後見薛向始終一言不發,且面色不善,漸漸小了聲音,直至滿場悄無聲息。
薛向點一顆煙,抽了一口,說道:“怎麼不說了?剛才不說得挺起勁兒嘛,接著說啊,不是有人還要要韓八極一條膀子麼?”
薛向少見地疾言厲色,眾人哪裡敢應他,各自低了腦袋,拿眼看腳。
“行了,大道理我也不講了,都是一塊兒混出來的弟兄,誰也不比誰強,可誰都不能混一輩子,年前,我傳話下去,讓老兄弟們各自找事兒做,我看大部分現在都混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以前也說了,找不到合適的,可以來尋我,如今看來,話說得有些滿了,至今,也沒給哥兒幾個尋到好去處,算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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