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廣水本地人叫了它的俗稱,完全是因為早前剛剛抵達鄂中的時候,他招來詢問鄂中幾處縣城時,一位應山籍的新軍士兵張口一個廣水、閉口一個廣水,結果,連帶的他也跟著叫起了當地人口中的俗稱地名,卻是將它的官方地名給忘了。
說來可笑,李漢也是到了最近幾天才知道的這件事情。而在過去的半個月之中,一眾來往檔案、甚至軍政府的官方稱謂之中都將這應山縣改作了‘廣水’,竟然無一人跟他提起過這件事情。
搖了搖頭,將腦袋中的一些雜念晃了出去。
這場覆蓋了大半個鄂中甚至連帶河南南部信陽也被圈了進去的小雨陰陰綿綿下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在今天晌午之後不久便停了下來,只是由於越往北雨就下的越大,結果導致這一路大軍都是趟著泥濘前進。索性要不是湖北境內的一段京漢鐵路入境掌握在他手中,光靠不行這一路沒有十五六個小時的急行軍是斷難趕到目的地的,入境雖然半路上火車出了問題,他們也不過多走了二十多里路罷了!
“報告,標下已經通知完了後面的弟兄,大帥!”
那騎乘者戰馬的探子很快便又回到了他們這裡,李漢也沒讓他下馬,一揚手便止住了。
“你且先行趕往廣水鎮上,通知第一標的標統陳穆坤安排埋灶做飯,不過切記不可擾民。還有,讓陳標統準備一下,可以派人趕往縣城通知第四標的陳徵了,就說我們到了,不過叫他不用過來迎接了,我等暫作修正…明日再行趕赴縣城!去吧!”
“是!標下這就趕去通知!”
“駕…。”
“大帥…。”
陳天祥一臉苦澀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同樣跟他一般模樣的還有那面貌清秀的季雨霖。
李漢看到他們搭著肩膀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臉上微微露出了幾分笑意。
“你啊,叫你們小心一些,結果倒好,一個踩到水坑裡崴了腳,另一個則被連累的摔倒扭傷了腰,你們啊!”
看著兩人一臉苦色,他禁不住的笑罵了一句,臉上卻也幾分笑意。
“叫你們騎馬,又不願意。也罷,尤其是伯庸你性子有些急躁,吃些苦頭權當磨練,好了好了,還有幾步路就要趕到地方了,咱們加快點步伐,到了地方之後,我命人去給你們找些跌打膏藥來!”
“謝大帥!”
看著一臉尷尬跟自己道謝的兩人,李漢笑著搖了搖頭,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說來這緣分當真是奇怪,他之前還覺得這季雨霖倒是頗有些能耐、才氣,想要將他收入麾下培養成為一員將帥,只是一直感覺此人胸中頗有些傲氣,加上摸不清他又幾分忠心,便決定暫時觀察一陣。
不過許是中午在孝感的那番交談吧,起碼讓他看到了改變。這季雨霖倒是經常與他跟同行的陳天祥多了不少的交流,看起來也不像之前他所表現的那麼傲氣了,倒是令他心中開心了幾分。對於這位歷史上留下一筆之後便匆匆消逝在了民國舞臺上的年輕將軍,他多少希望能夠收為己用。
這亂世,有太多的中華英才倒在了自己人的槍口下,不得不說,不能死在外御強敵的戰事中,反而死了自己人的手中,是一種悲哀。
“良軒,你這第八標訓練的不錯,此番戰事之後,我再行考核一番,你是一員將帥之才,只不過卻不擅長與他人交往,這可不行,尋常還是多與伯庸他們交流一番!”
季雨霖倒是沒想到這位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年輕大帥會提醒自己這些,不過他的確不太擅長與人交流,因此倒是應了下來。
幾人一路交談,區區兩里路,不過十幾分鍾便趕到了地方。
這小鎮在應山縣倒是並不算大,不過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卡在了京漢鐵路的途徑路線上,鎮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車站,受到便捷的交通影響倒也談得上繁華,規模雖小卻也擁有過千戶的人口。
卻說今日下午乍一聞有大軍乘火車趕至,鎮上的不少百姓都心存恐慌。鎮長也是本鎮最有名望的地主—陳老爺一聽到車站有士兵派人過來提醒了之後便想安排家丁騎上家中僅有的三匹馬匹之一,趕赴幾十裡外的縣城通報。
而他自己心中雖然恐慌,卻也多少有些見識,知道這往北往武勝關的鐵路有多處被破壞了,火車只有可能是從南面的孝感開來的,便有南下的清軍打來,也不可能從士兵所報的南方攻來,心中料及可能是跟如今佔了縣城半月有餘的革命黨一夥兒。
當下才站出來,帶著些許家丁一邊安撫鎮上的黎庶百姓,一邊派人通知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