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無論是打扮還是氣質都極為脫俗的青年,身材與那綁在銅柱上的披頭散髮的男人,都是極為相似。有見識的修者都能看得出,這個發光的虛影,正是法相境高手的“身外法相”。
法相境後期,除了擁有“本尊法相”外,還會幻化身外法相,身外法相如同陰魂,如同清風,只是一個虛影,可以觀察外物,卻不會攜帶能量,沒有攻擊能力。身外法相凝實到這種程度,毫髮畢現,可見此人的法力之深厚。
那青年的語氣沒什麼波瀾,沒有太多的感情,而吳伯卻是眼神中的感情愈加的濃烈,好像有感激、有憎恨、有擔憂,等等一系列混雜在一起。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想什麼,當年我救你一命又封你聾啞,你應該還是耿耿於懷吧!”
吳伯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
那名眼神邪氣的青年,哦了一聲,伸出食指,指尖上一點點紅芒凝聚,這個人的身外法相,居然可以攜帶少量的能量!
咻一聲,一道極細的紅光從那人指尖發出,沒入吳伯的頭顱,吳伯“咳咳”清了清嗓子,居然可以說話了!
“林赤,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提起那些陳年往事。你當年救我一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後來我才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封我聾啞也是以防萬一,這些我早已不怪你。我一生孤寡,將你的孩子帶大我不是為了報恩,而是心甘情願。孩子很聰明,本來我想如你所願,不讓他修煉,而是在凡俗間,平平安安過完一生,可是你知道嗎,他僅僅憑著一顆結元丹,就自行修煉出煉體三重的修為!他擁有你遺傳給他的天分,而我不能剝奪他應有的未來!”
聽到這裡,那叫做林赤的人,目光中居然流淌出一種慈愛的神情,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牽著吳伯的手,開心的玩耍,彷彿看到一個滿臉稚氣的半大小子,拿著一本大路貨法訣充滿好奇的鑽研,獨自修煉的情景。
吳伯看著那林赤,這一刻,這個當年叱吒風雲亦正亦邪的人物,彷彿褪去了所有的天才光環,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位普普通通的父親。
“林赤,你可知道,他和我生活了十六年,從沒有經歷母愛的溫暖,他的性格外柔內剛,每每一件事情,只要心裡認定了,就一定會做到。也許是我太殘忍,從小到大,我從不允許他叫我爹。”
林赤聽到這裡,眼神居然一兇,突然有凜冽的殺氣閃出,又緩緩收回,一偏頭,他冷冷問道。
“為什麼這樣做!我不是讓你做他的爹嗎!”
吳伯慘然一笑,目光迷離,緩緩踱著步子,抬頭看著上方,深深嘆了一口氣。
“林赤,你以為我真的不想要做他的爹嗎?他聰明又孝順,心地極善,待人真誠,不管到了哪裡,別人都會誇讚:‘看,多好的一個小夥子!’這樣的孩子,誰不想要呢?可也正是如此,我才更加不能騙他!我不配做他的父親!你知道嗎,林赤!他的父親,應該是高大年輕而富有力量!他的父親,應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絕世天才!‘一劍清雷叱,一人凌赤霄!’這是何等的霸氣,何等的風光!這才是他的父親,一劍敗退魔王的大英雄,赤霄子!”
林赤聽到這裡,眼神變得極為複雜,然後只聽得一聲苦澀的長笑。
“哈哈哈哈……赤霄子?那些早已成為過去,如今的無極門,恐怕都不願將我的名號傳出去了吧!一個私通妖女的敗類?!哼,我林赤當然不會為這些庸人所擾,不過我楓兒如果被人知道有這樣一個父親,恐怕是難逃無極門的罪責!當年我封你聾啞,也正是擔心這點!”
林赤一轉身子,頓時目光中又恢復了一股子邪氣,嘴角一絲笑意,盯著吳伯說道。
“今天你來得正好,我現在就想見我楓兒一面!當年我沒有如那些道士的願,沒有屠戮那些魔人,被門派幾個老糊塗一直追殺到浩瀚荒原,我在其中漂泊幾十載,倒是結識了一些大派高人,現在我要帶我楓兒離開這裡,離開這種小地方,到那些真正的大派中去!
我如今的修為,若不是因為頭上有一根鎖魂釘鎮壓,必定早已突破金身境,經過十幾年法力的不斷消磨,那九九寒鐵鏈上的禁制已經消磨殆盡了,小吳,現在你只要幫我拔了頭上那根鎖魂釘,這區區一根破銅柱根本鎮壓不了我!”
吳伯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這座山頭本來有著極為厲害的禁制,是門派前任掌門佈下的,如今這禁制被轉移到紫霄峰,用來抵禦妖獸,吳伯雖然不懂陣法,但看到那一個發光的罩子從一座山移到另一座,還是猜到了其中奧妙,因此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