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胡炭若無其事,笑嘻嘻說道:“我是仙遊門的。我師傅是寇景亭。”
“胡說八道!金角麒麟門下的三十三個弟子我都認識,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個小鬼?他跟我二十年的交情。若是新收你這個幼徒,又怎會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人群中的有賀客跟寇景亭相熟,登時大聲戳穿胡炭的謊言。“何況你用的功法跟仙遊門全無相似之處,邪氣外漏,鬼鬼祟祟,哪像是正派俠客所傳?你老實說,究竟是什麼人把你派到這裡來?你們到底有什麼圖謀?”
胡炭也不慌張,向人群裡呲牙,笑道:“你不信我是仙遊門的弟子,那好啊,我們到師傅跟前辯一辯,看看到底是你說的對還是我說的對。二十年的交情,哈!二十年的交情怎麼啦?天下間有的是二十年交情反目成仇的呢,那又算得什麼。我師傅沒告訴你,那是沒工夫跟你說,難道他什麼時候收徒弟,收什麼人當徒弟,都要跟你一一請示不成?”小童心裡並不懼怕,所以信口胡調,也不顧對方什麼身份。他知道只要寇景亭還活著,一當面對質,秦蘇便可以在他面前剖解明白,只要兩人的身份大白於眾,那所有的疑心便都消解了。而且在那時,他和秦蘇也不用再顧忌白嫻曲妙蘭,有長輩豪傑在場,玉女峰掌門多少都要遮掩面子,不會輕易動手。
哪知葉傳藝卻把他這番話當成了託辭。寇景亭身負重傷,這是群豪都已猜測出來的事情。小童在這當口說要去當面對質,不是託辭是什麼?瞧午間十二人送來時的陣勢,血漬重被,只怕沒有個三五個月都下不來床,這時候老麒麟想已陷入昏迷之中,哪還有說話的力氣?小賊如此有恃無恐,想來正是看中了群豪身中蠱毒,支不過這一時三刻。只等到蠱蟲發作時,眾人忙於施救,便沒人再想起追究他的來歷了。心計如此深沉,又豈是正道人所為!當即冷森森喝道:“好小鬼!真會狡辯!你明知寇掌門身負重傷,卻把話搪在他身上,用心何其險毒!”他盯著胡炭,道:“你只說,是誰把你帶進來的,領我們去見他,我們便不會為難你。”他打了算盤,像胡炭這樣年紀幼小的孩子,身邊一定是有人陪同隨來方可進莊的,只要找到這個大人,那麼一切疑問便都昭然頓揭。
胡炭怎會不知他的心意,只是秦蘇也和他一樣,同是化名進來的,一樣見不得光。姑侄二人早就被白嫻公示天下門派,說成為殺害同門的玉女峰叛徒,正在加緊追緝之中,在寇景亭未能主持公道之前,還不能說出二人身份來。當下笑嘻嘻說道:“這還用問麼?就是我師傅帶我來啊,他把我扔到客棧裡,只告訴我今日申時來給趙師伯賀壽,我自己就來了。”
葉傳藝聽見他滿嘴謊言,笑嘻嘻的混賴胡說,不由得心中動氣,目中漸露狠光,道:“罷了,料想你也不會老老實實說出實話的,我也不多費唇舌,跟你們這些邪教妖人,不須講什麼仁義禮數,就讓我親自來查出你的來歷!”說話間一手疾探,合身向著胡炭直撲了過去。
胡炭萬料不到這人說動手便動手,吃了一驚,剛一動念,便覺對方的勁風已經迫近面前,身子整個兒籠在他爪力之下,如負巨物,不由得心中大駭。葉傳藝不愧是一谷之主,功法確有獨到之處,手爪距離胡炭還有丈許,五指間的吸攝之力已經壓制住了小童,胡炭只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如陷入石縫之中,想要抬起手臂都困難,更遑論閃避,而胸口更像被大石壓迫,壓得他呼吸不暢。
“先捏斷你的手腳再說!”葉傳藝冷冷的說,一手便抓向胡炭的左臂。掌到近前,他先觸碰到了一層綿密的空氣,這是胡炭在先前與馬奎華交手時施放的氣壁之術,隔在身外半尺,在外面看來絲毫不察其異。這層薄弱的防禦之物在葉傳藝眼裡連阻礙都算不上,他不以為意,掌勢絲毫沒有改變,只在指尖微微加力,嗤嗤連響,旋即抓破壁障,如電般再次猛探下去。
這時胡炭卻已反應過來了,求生念切,也匆忙出手應付。花溪谷谷主看見小童費力地抬手伸臂,指尖倏然感覺到了迎送而來的勁風,心中微微一讚,他也想不到胡炭反應會如此敏捷,在被自己突然襲擊下還能還手,而且在被爪風壓迫之下,動作如此之快,這也算了不起了,小鬼能夠擊敗馬奎華二人,果然並非幸致。但他想怎麼對付自己?拿那隻細弱的手掌跟自己硬碰硬麼?那不是自找死路!正自琢磨,掌勁卻沒觸碰到胡炭的拳指實物,小童只是隔空送上了一團東西,葉傳藝掌心感覺到一團軟軟的東西,緊接著,那團物事蠕蠕活動開來。
“這是什麼東西?”葉傳藝吃了一驚,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原先想趁勢抓拿胡炭的想法不得不立時改變,急忙換招,改抓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