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叫做什麼‘鸚鵡病’的毛病十分奇怪。”我說著把報紙翻了過去。
“非常奇怪。”波洛這樣應了一聲。
“瞧,在利茲又有兩個人得這種病死了。”
“遺憾之至。”
我又翻了一頁。
“關於飛行員塞頓上尉的環球飛行還是沒有訊息。這些傢伙真勇敢。他那架叫‘信
天翁號’的水陸兩用飛機一定是一項偉大的發明。如果他上了西天可就太糟糕了。不過
也許還有點希望,他可能降落在太平洋裡一個什麼海島上了。”
“索羅門群島上大概還有吃人的生番吧,有嗎?”波洛笑嘻嘻地問。
“那飛行員一定是個好樣兒的小夥子。這種壯舉歸根結底是為我們英國人爭光的。”
“是呀,大可以安慰一下在溫布林登(譯註:指世界網球錦標賽)的失敗了,”波
洛說。
“我,我並不是說”
我的朋友巧妙地岔開了我的辯解,宣稱說:
“我並不是塞頓那倒黴蟲的什麼兩用飛機,我是個世界主義者。對於英國人,如你
所知,我向來佩服得五體投地。比方說吧,他們始終一絲不苟,就連看報紙也總是一字
不漏,看得十分徹底。”
我繼續瀏覽著政治新聞。
“內政部長的日子不好過呢!”我笑了起來。
波洛聽了,說:
“可憐的人,他有他的難處。啊哈,不錯,他還在緣木求魚哩。”
我不解地看著他。
波洛微笑著從口袋裡取出一卷用橡皮筋扎住的郵件,從中抽出一封信遞給我。
“這信我本來昨天就應當收到的。”他說。
我把信看了一遍,心裡不禁又愉快又激動。
“波洛,”我叫道,“這真是對你最高的讚譽了。”
“你這樣想嗎,我的朋友?”
“他對你的才能恭維備至。”
“他是對的。”波洛說著,謙虛地把眼光移到了別處。
“他請求你幫他解決這些難題,而且是作為私人的要求。”
“不錯,但你大可不必向我複述這封信的內容。你總該知道,親愛的黑斯廷斯,我
自己看過這封信了。”
“不妙啊,”我嘆道,“這就意味著我們的休假算是到此結束了。”
“不,不,你別急——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但內政部長說事情已經火燒眉毛了。”
“他可能是對的,也可能不對。政治家們總是神經過敏。我在巴黎下議院親眼看到”
“是呀,是呀。但,波洛,我們總應當準備啟程了吧?去倫敦的快車已經在十二點
開走了,下一班”
“鎮靜些,黑斯廷斯,鎮靜些,我求求你。嗨,老是那麼衝動,見到風就是雨。我
們今天不到倫敦去,明天也不去!”
“但部長的要求”
“跟我毫不相干。我不屬於你們的警察系統,黑斯廷斯。他要我作為一個顧問偵探
參加工作,我拒絕了。”
“你拒絕了?”
“當然。我禮數周到地寫了封信向他深致歉意,告訴他我已經成了一座荒涼的廢墟。
我退休了,告老了,完蛋了。”
“你沒有完,沒有!”我激動地喊了起來。
波洛拍拍我的膝蓋。
“啊,我忠實的朋友,你的話當然也有道理。我大腦裡那些小小的灰色細胞還照樣
有用,我的機敏才智也不減當年。但退休之後,我的朋友,我畢竟是個退了休的人啦。
我不是那種戲演完了還賴在臺上對著喝彩的觀眾謝幕十二次的名角兒。我以一切慷慨姿
態中之最慷慨的姿態說:讓年輕人有個機會來一顯身手吧。雖然我懷疑他們到底有沒有
什麼身手可顯,但誰知道呢?也許他們真的會有那麼兩下子,至少應付一下部長的那些
令人沉悶不堪的案子總還是可以的。”
“可是,波洛,部長畢竟是很恭維了你一番的。”
“我,哦——我是不吃那一套的。內政部長是個有頭腦的人。他當然明白如果有我
助他一臂之力,一切疑難都會迎刃而解。可惜他運氣不佳,赫爾克里·波洛已經辦完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