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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部分

自從到了夜間,定州軍的投石機就不間斷地向進攻計程車兵投射淋滿了油脂的柴捆,這些熊熊燃燒的柴捆落在沱江冰面上,立即發出哧哧的聲響,雖然不至於熄滅,但說起殺傷,那就可笑得很了。

曾逸揚看到對手在如此的天氣居然妄想用火攻,詫異之餘,也不由覺得好笑,燃燒的柴捆落在江面上,起到的更大的作用倒似在為進攻軍隊照明,看來對手已是黔驢技窮,無法可施,而且很可能準備的石彈也告盡,只能用這種東西來安慰士兵了。

時近二更,讓曾逸揚振奮的事情終於出現,鎮遼營攻上了江堤,定州軍第一道防線頓時告破,鎮遼營士兵潮水般地湧上了江堤。不需要在仰攻對手,讓曾逸揚大為興奮,提著刀,親自走向沱江,踏上最前線督戰。

雖然定州軍的裝備極好,頭套,手套,棉衣一應俱全,但在這樣的天氣下連續作戰,寒冷的天氣仍然有著巨大的威脅,一直坐在中軍指揮的陳澤嶽雙腳早已凍得麻木,看著螞蟻一般攀爬上江堤,瘋狂地向著自己最後的陣地湧來的敵軍,心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無力感來,敵人太多了,那怕自己給敵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但自己同樣也承受著重大犧牲,打到現在,自己手下連死帶傷,失去作戰力計程車兵已超過一半人了。

敵人數量眾多,無懼這種消耗,但自己還能承受多久,沱江之上的佈置,到如今還毫無反響,不由讓陳澤嶽擔心,這種手段倒底會不會湊效,如果不能成功的話,那今天這裡只怕便是自己的成仁之地。

陳澤嶽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堅持到天亮。

沱江對面,曾充看到曾逸揚終於攻破敵軍第一道防線,不由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個好字,攻堅戰,最難打的就是第一道防線,特別是今天這種戰場,打破了敵人重兵屯集的第一道防線,便是這場戰事的逆轉點,士氣將大振,進攻的難度開始下降,士兵不用再仰攻,進攻效率也將成倍增加,看來徹底擊敗敵軍未時不遠,站起身來,在原地踱了幾步,再看看黑沉沉的左右,終於下定決心。

“傳令靖海營曾逸飛,調兩個翼,支援鎮遼營,爭取在天亮之前,徹底拿下對手”曾充下令道。

一隊隊士兵被投入戰場,沱江對面,短兵相接,最前沿的冰雪稜堡之中,定州軍開始了與對手的肉搏作戰,嘶喊聲,慘叫聲,刀槍撞擊聲,不絕於耳,鮮血飛濺,澆在冰面上,還來不及在寒冷的天氣中流動,新的熱騰騰的鮮血便將其覆蓋,不斷有屍體沉重地砸在地上。

陳澤嶽已親自上陣了,帶著自己的親衛,組成了最後的預備隊,那裡的防線出現危險,他便飛奔而上,出現在哪裡,純鋼打製的戰刀早已砍出了缺口,此時,全軍都已陷入了苦戰,各自為戰,任何命令都已無法得到有效貫徹,拼死作戰計程車兵只是為了活著而戰了,殺掉對手,自己就能多活一刻。

鮮血泥漿覆蓋的江面上,原本光滑的江面,已出現了密如蛛網的裂紋,裂紋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張,冰面發出格格的響聲,但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這微不足道的聲音實在讓人難以察覺。

一隻只大腳踩踏上去,上萬人同時在江面上向前奔跑,更是讓這種裂紋變長,變粗,有些地方開始出現能插下一整支手掌的裂隙。

陣地最後方的定州軍投擲兵,將最後的石彈安上去,絞緊繩索,猛力將石彈發出去,十數發石彈落在江面上,也不管他造成了什麼戰果,這些投擲兵們拔出腰也,吼叫著衝向前面的防線。

一發石彈落在江面上,發出卟的一聲響,居然擊碎了冰面,濺起了幾股水花。一個僥倖躲過石彈襲擊計程車兵被冰水澆了一身,他詫異地低頭看去,他睜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厚厚的冰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薄,他居然看到流水。

他張大了嘴吧,卡卡一聲,他的一隻腳猛地踩空,整個人斜倒下去,半個身子都浸到了江水裡,丟掉手中的武器,兩手猛地扒拉住身側的江面,竭力想要爬起來,但隨著他的發力,身側的冰面幾乎同時發出碎裂聲,卟嗵一聲,他帶著無比的詫異,落入到沱江之中。

整個江面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格格的聲響,士兵們終於發現了異常,停下奔跑的腳步,看向他們的腳下。

曾逸揚意氣風發,一手執大旗,一手揮舞著大刀,正在鼓舞著士兵們奮通向前,當巨大的冰裂聲響起時,他駭然低頭,卻發現自己正在緩緩下沉,腳下方圓數米寬的冰面四周,出現了一道道不規則的裂隙 。

這怎麼可能?他的腦子裡閃電般地掠過這個念頭,這個時節的沱江,為什麼冰面會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