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坐在天啟的右側,雖然才剛剛十歲出頭,但一舉一動已頗有一點小大人模樣,目不斜視,細嚼慢嚥,而另一邊的兩位小公主年紀尚小,看到滿桌的珍味佳餚,卻是按捺不住,狼吞虎嚥地大吃,顯然平時也是極少吃到這些東西的,看得天啟不由有些心酸。
“慢點吃,慢點吃,還有很多”天啟愛憐地看了兩個小公主一眼,破天荒地提起銀著,給兩個小公主挾了一點菜。
兩位小公主卻也是甚懂禮節,趕緊站了起來,奶聲奶氣地道:“多謝父皇”天啟微笑著點點頭,“坐,坐。”
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太監們魚貫而入,巨大的牛燭將熙和殿照得一片通明,外間,整個皇城也在這一瞬間被點亮,一片金壁輝煌。
家宴已結束,天啟與妃嬪們坐在殿中,隨意談笑,一年之間,難得地有這樣一次天倫之樂,太子正襟危坐於天啟身側,側耳傾聽著父皇與母后等人的交談,而兩位小公主卻仍是不脫稚氣,在殿中跑來跑去,嬉笑遊戲。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天啟微感詫異,正驚訝之間,接替傾城成為宮衛軍統領的魯王一臉驚慌地出現在殿門口,在他的身後,大太監王保急步趕來。
天啟心中一沉,出了什麼事了,怎麼魯王連太監通報也等不及,便闖了進來。
“陛下”魯王快步而入,向天啟及一眾妃嬪行了一禮,也顧不得如此闖進宮內已是大大逾禮,急聲問道:“陛下,外城御林軍突然大規模調動,不知是否陛下下得命令?”
天啟霍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外城御林軍突然大規模調動,臣沒有接到諭旨,不知是不是……”話說到這裡,魯王看到天啟的臉色,已是明白皇帝並不知情,與天啟四目相對,天色都是變得煞白。
“王保,傳蕭遠山”天啟厲聲道。
殿內妃嬪們雖說不通政事,但這樣的異動,長居深宮的她們也知道代表著什麼,殿內死一般的沉寂,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驚慌的神色。
“皇后,你和一眾妃嬪們去中和殿等候”天啟吩咐道:“魯王,調集宮衛軍,守衛內城。”
“陛下,如果是御林軍作亂,那,那就肯定是蕭遠山,宮衛軍剛剛補進一千五百人,都是從御林軍中選拔”魯王聲音顫抖著道。
天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住心情,“那就調集原行的一千五百人,守衛…。守衛太和殿,中和殿,魯王,馬上命人敲響驚聞鍾,向城外的左右兩衛軍隊報警,宣他們進城護駕。”
魯王匆匆而去,這時,王保一路狂奔而來,“陛下,找不到蕭遠山統領,蕭統領導不在宮中。外城,外城,奴才出不去了。”
天啟已經明瞭出了什麼事情,“叛賊”他恨恨地罵了一聲,“走,我們去太和殿”
安國公府,酒宴正歡,一眾人等都已微有酒意,能來安國公府的這些人,大都是安國公數十年的老友,一幫人一邊喝酒,一邊回憶往昔歲月,廳內不時爆發出陣陣歡聲笑語或者嗟呀嘆息。
當,當,當沉悶的鐘聲忽地眾人耳邊響起,廳中瞬間便凝固下來,裘志愕然道:“國公,我是不是喝多了,怎麼聽到了驚離鍾?”
眾人臉上都是震驚之極,他們都是位高權重之人,當然知道驚聞鐘敲響意味著什麼。看到眾人的神色,裘志立馬知道自己並沒有妄聽。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京城有人作亂,國公,我們…。。”
“坐下”李懷遠將酒杯重重地頓在桌上,喝道。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安國公,國公此舉,顯然是早知這場陰謀,裘志指著安國公,“國公,莫非是你,你…。。”
李懷遠陰沉著臉,怒道:“你胡說什麼?我李懷遠豈是這種犯上作亂之輩子?蕭家,動手了。”
“是蕭浩然”裘志驚道。
李懷遠閉上雙眼,道:“五萬御林軍,一千多宮衛軍,裘志,你以為皇宮這個時候還在皇上手中嗎?此時在洛陽之外,蕭家,向家,方家近十萬軍隊雲集,這場叛亂,已是蓄謀已久,我雖得到訊息,卻無能為力。我為什麼今天把你們全找來,就是怕你們一時衝動,白白地送了性命。”
裘志大聲道:“國公,我們在座之人,盡起府中家丁,可得數千虎賁之眾,殺奔皇城,說不定還能殺進皇宮,救出皇上,只要皇上安在,明天天明,登高一呼,叛軍必然煙消雲散。”
李懷遠冷笑一聲:“痴人說夢。裘志,如果你不信,此時你可以出我府去看一看,桔香街上,已是重兵雲集。我們盡起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