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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將人心神奪去。蕙殊忍不住抬眼仔細打量,心中暗歎,也只有這般氣度的男子與夫人站在一起,才不會被那豔光迫了下去。

少有女子敢如此大大方方打量自己,霍仲亨注目蕙殊,又看到她身後穿了件伴郎禮服,顯得滿臉不自在的許錚,目光在二人之間一轉,淡淡笑道,“好,很好。”

二人頓時面紅耳赤。

新人此刻各自在房中準備,賓客已開始陸續到來。

念卿尚在病中,不便以女主人身份出來待客,霍仲亨寸步不離陪在她身側,接待賓客的中澤便由許錚與蕙殊代勞。霖霖因是婚禮上的花僮,此刻新人都已收拾齊整,花僮卻還蓬亂著頭髮四處亂跑,好容易才被萍姐逮去梳洗打扮。

薛晉銘已親自前去迎接方洛麗與蒙夫人,她二人本該昨晚就到,途中因風浪耽誤航程,今晨才堪堪抵達,所幸沒有錯過婚禮…。。“也不知方小姐如今怎樣,想起她似乎還是昨日見過一般,總記得她在那日宴會的模樣。”念卿倚在霍仲亨臂彎,一時悵惘,驚覺流年如梭。

霍仲亨並不答話,只微微一笑,攬了她緩步穿過走廊,步入清淨的小客廳休息。

她已迫不及待想看新人,卻被他笑著攔阻,定要將真正驚喜留到最後一刻。

從長窗後面望去,庭前草坪上賓客言笑晏晏,許錚與蕙殊並肩站在一處,年貌相當,風度相宜,儼然一雙壁人。念卿將頭靠在霍仲亨肩上,喃喃笑道,“真好。”

他攬在她單薄肩頭的手微微一緊,低聲重複她的話,“是,真好。”

假使歲月就此停泊,就此停泊……她驀地轉身環住他,將臉深深埋在他襟前,“什麼時候北上和談?”他默了一刻,“這幾日大總統病況略有起色,他想盡早啟程,儘快啟動和談,以免夜長夢多……”

她不再言語,只將他環得更緊些。

“我想不會耽誤很久。”他竭力想要找些話來安慰她,“等我此次回來,和談大功告成,往後便可以安安穩穩,看著子謙成婚生子,看著霖霖長大成人,我們便一天天變老,老得雞皮鶴髮,你攙著我,我攙著你,老爺子同老太婆天天還去山頭看海潮日落…。。”

她低頭輕輕笑出聲來,轉過頭,指尖拭過眼角,一抬眸卻瞧見庭前熟悉身影。

“仲亨,那是方小姐麼?”念卿語聲怔忡。

霍仲亨目力極好,一看之下也感意外,“怎麼她變化這樣大。”

兩個女子,相仿年歲,也曾是一般綺顏玉貌。

當日宴會上初見,雙珠並肩立於翩翩公子左右,豔光耀花了無數人的眼……也是嘛一日,中國夜鶯折身展翼,以鳳凰浴火之姿,從此投向另一人身側。而如珠似玉的方大小姐與眾星拱月的薛四公子,轉眼雙雙跌落雲端,一個失意紅塵,一個落寞天涯。

到如今,依舊命數交錯,如輪盤牽轉。

念卿看著四少臂彎裡挽著的女子,看她海棠色織錦旗袍托出身段婀娜,眉梢一段風流入鬢,杏眼一點胭脂斜挑,美得鋒芒畢露,豔得旁若無人。

方洛麗亦定定看著眼前的霍夫人,看她濃鬢薄妝,清清素素的容顏,帶了三分病容,便如她襟前那一朵白茶花,瑩然綻在煙霞色的蟬翼紗旗袍上,縱有繁華萬端,也奪不過這一點清豔。

歲月裡,各自風雨各自行,原來她與她都變了。

卻是一個回眸乍現昨日名伶之美豔,一個轉身已成今日豪門之雍容。

方洛麗身側是風采煥然的薛晉銘,黑色禮服襯了他與生俱來的優雅,無人能出其右。

他向眾人莊重介紹臂彎中的女子,“在下未婚妻,方洛麗小姐。”

她揚起玲瓏下頜,唇角跳起一抹傲慢笑意。

在場賓客只覺目不暇接,從未在同一刻見過這樣多的美人,眼前繽紛麗色晃得人心馳目眩,霍夫人的美貌已是世所罕有,今日卻又有祁七小姐、方小姐和與她相擁而來的蒙夫人,各個都是光豔照人。

然而今日真正主角亮相,卻令會場光芒都暗了下去。

婚禮進行曲悠然奏響,綠茵長毯的一端,著象牙白燕尾服的新郎臂挽白紗曳地的新娘,蕾絲披紗垂下綴珠網面,無數極細的銀絲閃耀其間,仿如冰綃飛濺,縈繞著新娘累累綰起的雲鬢。

念卿微微啟唇,認出那是當年不遠萬里從法國送來,在她結婚那天所穿上的婚紗。

習俗相傳,母親穿過的婚紗會給新娘帶來祝福和好運;新娘在出嫁時穿上母親的婚紗,亦藉此接近母親的幸福,並向母親傳達感激與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