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秋把這句“她願意”又重複了一遍。以前在北方的時候,謝南群的生活圈子接觸不到這種事情,也沒聽說過。他沉吟半晌,對嶽秋說道:“你不願意就夠了。”“哈哈。”嶽秋託著腮,眉頭舒展了些,“那當然,我可是要追到學生會會長的女人!”見對方精神起來了,溫覽鬆了一口氣。嶽秋是他少數幾個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之一,儘管比不上謝南群,但也地位超然,更何況平時嶽秋總私聊他,說些關於自己暗戀會長的事情,對溫覽很有參考價值。或者用個不太準確的詞來形容,對方就像他“閨蜜”一樣。“你吃晚飯了嗎?”他問道。“哦,還沒,待會叫個外賣。”“我們送你回去吧。”謝南群也勾起嘴角,帶了一點壞心眼地說,“你眼睛腫了,記得回去敷一敷。”嶽秋趕緊掏出鏡子照照:“臥槽!還真是……走吧走吧,萬一遇到會長就慘了……我的形象啊……”這會,夜色已經徹底籠罩大地,但黑暗中有幾顆閃爍的星,像在為迷途的人指路。回到宿舍,溫覽只覺得渾身疲憊,但背後忽然有一股極具壓迫的感覺靠近:“小籃子,你家也在小城市?”“嗯,回去一趟的話,坐車要很久。”他想了想,“不過我應該不怎麼回去,不值得。”謝南群一手搭在椅背,一手撐在對方桌旁:“你家裡……不會要你畢業之後回去娶老婆吧?”一路上,他就在想這種奇怪的問題,越想越糾結。溫覽一下子愣住了,很快笑出聲來:“怎麼可能!我爸去世很久了,我媽……現在有新家庭,不會搭理我的。至於我奶奶,大概只想著讓我表弟考個好大學,以後找份好工作,再娶個膚白氣質美的大小姐。”儘管之前一直隱瞞著,但這時,他還是透露了一些,用戲謔的語氣。“……沒關係。”謝南群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感覺對方揭開了心裡的傷疤,只是一角,也讓他有些手足無措。既為對方感到不平,又覺得慶幸——那些人都不懂溫覽的好,也幸好他們有眼無珠。“我問的問題太傻了,唉,今晚早點睡,爭取讓智商回籠。”被對方誇張的話逗樂了,溫覽彎彎嘴角:“我也要早點休息,太累了。”又高興,又無奈,最後還是舒心。 64週一上午的大課後,溫覽不怎麼有精神,從包裡摸了顆棉花糖丟進嘴裡。謝南群看了眼教學樓樓下的人潮:“還是回去點外賣吧,飯堂肯定排長隊了。”“嗯,我想喝湯……”對方唸叨著,之前聽說要檢查宿舍,所以早把鍋碗收起來了,也沒去買菜,現在想自己下廚也沒條件。正說著,謝南群低頭看著手機,笑了一聲:“出通知了,下午大檢查,輔導員和宿管一起來。”溫覽舒了口氣,早有所料:“還好趁週末打掃了宿舍,回去把掛床邊的衣服收好,應該就可以過關了。”男生宿舍不像女生那邊,一會不清理就滿地頭髮,反而是堆積的衣服、外賣盒子最成問題。不過溫覽自己愛乾淨,連帶著謝南群也逐漸習慣每天整理自己的東西,因此陽臺上總晾曬著洗得乾淨的衣服,每晚睡覺前垃圾桶會保證清空。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是周邊幾個宿舍,據說有人把臭襪子塞在本該裝電腦機箱的櫃裡,整個假期沒敢開啟,現在裡頭可能已經發酵了……剛到宿舍,兩人便被隔壁攔下了,也就是之前抓老鼠來玩的幾個男生,聲淚俱下求溫覽過去幫忙:“……哥!求你了!來指點我們收拾吧!”這次大檢查來勢洶洶,他們原本想靠厚臉皮矇混過去,可一聽說沒過關的可能要被罰打掃宿舍樓,這會都心慌了。而被公認班上□□力最高,但本人並不知情的溫覽:“呃,行吧,不過我不動手,你們自己來。”“保證聽指揮!”溫覽笑:“再等我兩分鐘,我要去把口罩拿來,不然待會肯定吃不下飯。”“……”一同走進隔壁宿舍,幾人都沒做聲,溫覽指示大家拿來掃帚,往每人床下撈了撈,從衣櫃底下掃出來許多灰塵、小蟲的屍體,還有諸如耳機線、筆之類的小物件。因為桌子底下空間不大,放了小行李箱、鞋盒、鞋子等已經顯得很窄,所以縫隙間藏汙納垢,確實不好打掃。他又使喚那幾個人把各自的東西搬開,讓他們從裡頭清出了一堆垃圾,例如廢掉的草稿紙、食品包裝袋、果核,還有單隻的臭襪子,已經皺巴巴沾滿了塵土。“也別管誰的襪子了,都扔到垃圾桶。”溫覽簡直無語了,又將口罩往上推一推,好遮擋那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老劉,你去把簸箕拿來!”“我看那個襪子顏色肯定是你的,嘿,藏在那裡醃鹹魚……”“別別別!哎喲,差點砸到我腳趾。”“先把行李箱扶起來,快!”男生們鬧哄哄地把垃圾都掃了出來,小小的垃圾桶自然裝不了,溫覽懶得問他們有沒有丟東西,反正那麼髒了也沒人想要,直接喊人都扔到外面樓道的大垃圾桶裡。倒是有人戰戰兢兢地問:“萬一有還能用的玩意呢……”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