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院,便忙道:“舅舅昨夜去了哪裡?真真叫人擔心,不知舅母怎麼傷心呢?”
沈峰聞言頗不好意思的一笑,道:“舅舅能去哪裡,左不過在衙門了胡亂湊合了一宿。你舅母就是那麼個人,有事沒事掉倆金豆子,就欺負老子心軟,你甭搭理她。”
慧安有些無語,想著昨兒童氏哭成那樣,今兒到了沈峰嘴裡倒成了童氏欺他心軟。不過她聽了沈峰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要說沈峰對妻子也算可以,雖是花心了點,喜歡在外頭吃花酒,逛窯子的亂來。但回到府中卻從不對丫鬟們存什麼心思,也不放通房小妾在府中糟童氏的心。童氏也知他這點毛病,平日並不與他計較。只昨兒情況卻不一樣。這要是沈峰在府中對童氏發了火,扭臉去花樓裡尋樂子,那事兒可就鬧大發了。
故而慧安昨兒一聽沈峰沒回府就擔足了心,如今聽他說只在衙署裡湊合了一夜,不由長出一口氣,道:“舅舅,昨兒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別和二哥哥生氣了,安娘只當二哥哥是兄長的。想來二哥哥對安娘也是如此,這姻緣之事怎能強求,二哥哥不答應又有什麼錯呢,要安娘說,昨兒舅舅真不應該,怕是傷了舅母和哥哥的心了。”
沈峰沒想到慧安會如此坦然的和自己說起這事。聞言一詫後,倒是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我沈家的女兒,朗利爽快!不做那扭捏之事!安娘,你老實跟舅舅說,你對老二真就……”
慧安聞言面上一紅,忙出聲打斷沈峰,道:“舅舅,安娘真將二哥哥當兄長看待,這事您就快別提了。您在這般,可叫安娘和二哥哥以後怎麼見面啊。”沈峰瞧慧安神情不似作假,不由嘆了一聲,道:“成,舅舅不說了便是。”慧安不由一笑,又道:“那舅母哪裡?”
沈峰瞧她笑的討好,便也搖頭一笑,面帶寵溺的道:“舅舅都聽安孃的,一會子回去就給你舅母陪個不是。”
慧安這才眉眼一晚笑了起來,接著便又收了笑意,問道:“朝廷上的事不知如何了?那日安娘聽舅舅說要彈劾高侍郎,這兩日便一直心有不安。”
沈峰聞言便道:“放心吧,舅舅手中握有實證已經並奏本送到了皇上手中,這兩日朝廷上因此事已掀起了軒然大波,皇上雖一直未曾表態,但只怕也是在等淳王表態。”
他見慧安蹙眉做不解狀,心想著慧安不比其他閨閣女子,朝廷上的事,她多知道也是好的,便道:“淳王和平王因都非嫡非長,已然相爭多年。朝廷上也因二人對峙分成三黨,一黨以威遠侯府為尊,自是力主平王入主東宮的。一方則以關右相、高尚書等為主,支援淳王。這兩黨多是文臣,而另一部分清流和多數武將卻都置之事外,呈觀望態度。只高氏和皇上情投意合,皇上思念結髮妻子,對其留下的泰王和淳王二人尤其愛重,因泰王生來不足,故而皇上對淳王可謂有求必應,寄予厚望。兩次南巡都將其帶在身邊,每每淳王生病,無不焦心憂慮,親往王府坐鎮,皇上的態度自也左右了朝廷大臣的想法,故而這些年淳王一黨尤為活躍”。
沈峰飲了口茶這才又道:“只這兩年來,皇上便頻頻有各種欲扶淳王為太子的行為。先是江前左相貪墨一案交由淳王和三司會審,當時案情實已一目瞭然,皇上心中早有定論。如是做不過是想要淳王展現其雷霆一面,好好在朝廷立一次威,但淳王卻不明,最後竟然還開口為劉左相求情。使得皇上大怒,公然斥責了淳王。但後來皇上還是連連將江南賑災一事,東征軍後備之事交由淳王負責,只是這兩件事淳王辦的卻也不算利索,還得皇上為他擦屁股。端門事件之後。那御林軍統領崔澤竟被皇上判了流放,崔澤乃是崔明達的嫡長子,是皇后的嫡親侄子,崔氏乃外戚,外戚掌兵本就是朝廷大忌。如今崔澤流放,崔明達被皇上以丁憂為名閒置在家,皇上打壓崔氏一門扶持淳王的意圖已相當明顯。只是沒想到接著便發生了馬場平王受傷一事,不過幾日之間淳王殘暴之名便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崔氏以退為進,使得朝中清流紛紛上書傾向平王。平王更是表現的大度寬容,頻頻為淳王辯解。如今恰逢百官進京面聖之時,平王聲稱今上乃仁義之君,體恤下臣,又以為父分憂為名上書懇請戶部撥款,將西直門到西四坊的客店全部包下,供百官進京期間落腳之用。今年不同往年,因京城喜慶來往的客商幾多,不少在京沒有親友的大臣都為進京後的住處擔著心呢,如此一來平王算是風風光光的露了一回臉。淳王連連叫皇上失望,又經這次墜馬事件和幾件大大小小的事,皇上似對淳王絕了意,這回宮宴上更是賜平王享御宴。武將輕易不會站隊,崔氏為平王選了明霞郡主為平王妃,看中的便是威欽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