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敘述集中在後半段韓越躲在楚慈家養傷的經過,那段日子簡直是韓越從生下來到現在最美好、最幸福、最完滿無缺的人生沒有之一,回憶的時候自然也充滿了感情,甚至連楚慈每天晚上例行公事的一杯煮牛奶都被渲染得感人無比,聽得韓老司令一愣一愣的。
韓越看周圍人們都在忙著擺飯,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便嘆了口氣低聲說:“我現在想起以前對楚慈,總是想發脾氣就發脾氣,從來不知道控制一下,有時候罵起來也真他孃的難聽,不知道他心裡是不是還恨我?這次在山谷裡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死定了,他肯定會拋下我一個人走掉的,誰知道他還真的轉回來救我,一步步拖著我走了兩個小時,足足十幾裡的路。任家遠說他後來因為體力透支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在他家裡養傷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以前那樣的對他,恨不得用根鐵鏈子拴著鎖著,誰知道當我淪落到最窩囊最無助的地步,身邊能指望的人除了他之外竟然一個都沒有。從頭到尾都只有他照顧我,陪伴我,給我個地方讓我把傷養得好全了,他自己卻大病一場。我一想起他忍著自己不舒服還給我做這做那,心裡就實在是難受得不得了……”
韓老司令神情慢慢的嚴肅起來,點點頭說:“你以後是該好好的對人家,哪怕這輩子不婚不娶,也不能輕易辜負了人家對你的恩情!”
韓越笑起來說:“我知道。他人其實不錯,就是悶了點兒,情緒也一直不好。我計劃著等這件事過後帶他出國玩一圈,人嘛,見多識廣了,心胸自然也就開闊了。他最近上班也懶洋洋的,可能是壓力太大工作倦怠,大不了以後讓他辭職在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一概都支援,只要他高興就成!”
韓老司令哼笑著一拍韓越的頭:“臭小子,你當初喜歡的要是個女人,哪來現在這麼多麻煩事!……不過也罷了,等你大哥回北京,年底我們再閤家團聚一次,就算是正式把他看作咱們家的人,我從此也就徹底斷了給你介紹物件的心思了。”
韓越一邊聽一邊樂,突然又想起什麼,“咦”了一聲問:“老大怎麼這個時候帶情婦跑出去?那女人不是據說懷兒子了麼,大冷天的往九寨溝跑?”
“我怎麼知道!這小子太不像話!那天你媽一聽就急了,打他手機吧又老是不通,始終沒訊號,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韓老司令忍了忍,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都怪當年我不關心家裡的事情,你媽又一味的溺愛兒子,把他寵得一年年不知道天高地厚……”
韓越心裡突然浮起一片疑雲,彷彿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這麼一遲疑,裡邊保姆就出來叫了:“報告首長,飯桌擺好了!夫人說快來吃飯吧!”
韓強不在家,餐桌上只有司令夫婦和韓強媳婦作陪,倒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供應十個人的大席面都夠了。
韓老司令興致頗高,還開了一瓶84年的茅臺酒。楚慈平時酒不沾唇的一個人,也應景的倒了小半杯,擱在手邊上。
韓家爺倆在軍中練出的酒量,平時喝酒那都是拿大茶缸當酒杯使的,很快就你一碗我一碗的走了小半瓶,兩人都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一點醉意都沒有。喝得高興時韓越還非要跟楚慈碰杯,楚慈拗不過他,只得象徵性的跟他磕了下杯子,喝了一小口。
韓老司令笑眯眯的看著,也換了個酒杯舉起來,說:“小楚,我這個老頭子也敬你一杯。要不是你幫他,韓越可能根本熬不過這一關,我跟他媽可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知道你未必真心把我當長輩看,但我是把你當自家孩子來待的——你要是給我老頭子幾分面子,這杯酒你就一定得喝!”
楚慈一言不發,舉起杯子跟韓老司令一碰,將殘酒一口悶掉。
韓越在邊上看看楚慈,又看看他父親,滿面都是笑容。
韓老司令一口喝乾那杯酒,又親自給楚慈夾了一筷子魚肉,說:“我這老頭子在部隊裡幹了幾十年,一向有仇記仇,有恩報恩。你這次救了韓越,我心裡實在是感激你得很,總得拿什麼東西出來謝謝你才好……”
他話沒說完,就被楚慈打斷了:“您太客氣了。”
跟韓老爺子不同,楚慈說話聲音淡淡的,聽起來情緒並不十分興奮,甚至還有點疏離冷淡的感覺。
如果韓越這時候腦子再清楚一些,就能發現楚慈其實並沒有融入到韓家的氣氛中,他雖然坐在這裡,卻像是跟所有人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把他隔離在另一個冰冷疏遠的世界裡。
他表現得其實很明顯,但是韓越喝多了,又滿心都是愉悅快樂,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