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全體將士就拉著各自的坐騎已經結陣完畢。
大鬍子和唐勝的人馬已經在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分別趕到。在追殺土默特人的過程中傷亡了幾十名弟兄,昨天和科爾沁人一場短暫而又激烈的惡戰又戰死了一百多弟兄,出征時的四千多人現在已經只剩三千八百多人了。
人雖然少了,可馬卻多了。
王樸軍剛出塞時每個人只有一匹戰馬,現在幾乎每個人都有了三匹戰馬,多出來的近八千匹戰馬是從土默特人那裡搶來的。他們還從歸化城和各個聚居地搶來了足夠的鞍具,這八千匹戰馬是隨時都能換乘的。
這樣一來,王樸軍的機動能力就大大提高了,這也是王樸敢於進攻三不剌川的一個重要原因。有了這批戰馬,就算幹不過科爾沁人,逃跑總逃得掉吧?
王樸翻身上馬,策馬從陣前緩緩走過。
近四千將士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到了王樸身上。北風呼嘯,天地之間一片寂靜,只有戰馬沉重的響鼻聲和呂六手中那杆大旗迎風飄揚的獵獵聲清晰可聞。
王樸勒馬駐足,厲聲喝問道:“都吃飽了嗎?”
“吃飽了。”
所有聽到王樸問話的將士齊聲回應。
王樸冷然道:“你們說什麼?本將軍聽不見!”
“吃飽了!”
全體將士使出吃奶的力氣轟然回應,巨大的聲浪驚碎了草原上的寂靜,驚動了一群正在海子邊飲水的野馬,紛紛向著遠方飛奔而去。正在不遠處歸攏牛羊的邊軍將士也紛紛側頭還顧,目露震驚之色。
“好。”王樸點了點頭,朗聲說道,“跟弟兄們說個事,探馬回報,有一隊蒙古騎兵正往這邊殺過來,他們要把我們到手的牛羊牲口搶回去,大夥說怎麼辦?”
“殺了他們!”
“幹掉他們!”
“絕不能讓他們把牛羊牲口搶回去!”
將士們紛紛回應。
“說得好!”王樸大聲道,“到嘴的肥肉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蒙古人要想把牛羊牲口搶回去,得問問弟兄們手裡的傢伙答不答應!”
“不答應!”
“我們不答應!”
“要牛羊沒有,要命有一條,蒙古人有種就來拿!”
三千多將士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
“弟兄們……”王樸鏗然抽刀,高舉過頂大吼道,“把這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蒙古人打回姥姥家去!殺!”
王樸揮舞著腰刀,向前東方太陽昇起的方向飛奔而去。
三千八百多將士見狀頓時就像野狼一樣嚎叫起來,紛紛翻身上馬,跟著王樸身後蜂擁而去,馬頭攢動,鐵蹄翻騰,不到片功夫,上萬匹戰馬就已經化作天邊那道淡淡的黑線,隆隆的馬蹄聲也漸行漸遠,最終什麼也聽不見了。
張子安披著厚厚的貂皮大氅從行帳裡鑽了出來,喟然說道:“要說帶兵,還是駙馬爺最能帶兵啊……”
奄遏海以北六十里,班克圖的八百殘騎就在這裡紮營。
回想起昨天那一戰,班克圖可以說是追悔莫及,他幾乎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該貿然出擊,現在烏克善交給他的三千鐵衛只剩下八百殘騎,他已經無法再完成拖住明軍的任務了。
至少還要兩天時間,索噶爾的八千騎兵才能趕到,可兩天之後明軍早就逃回大同了。
班克圖正無計可施時,忽有親兵隊長進帳來稟道:“小王爺,發現大隊明軍騎兵!”
“明軍騎兵?”班克圖霍然站起身來,厲聲問道,“在哪裡?”
親兵隊長應道:“在東南方向,奔著圪兒海去了。”
“奔著圪兒海去了!”班克圖皺眉道,“明軍出動了多少騎兵?”
親兵隊長道:“有一萬多匹戰馬,至少三千騎兵!”
班克圖咆哮道:“該死的,明朝人什麼時候也學會了一騎三乘?”
“小王爺,現在怎麼辦?”親兵隊長問道,“要不要分出一半騎兵跟蹤那隊明軍騎兵?”
“先不急。”班克圖問道,“其餘的明軍呢?”
親兵隊長道:“其餘的明軍還在奄遏海一帶歸攏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
“這就怪了。”班克圖皺眉道,“明朝軍隊為什麼要分兵呢?這裡面一定有陰謀!可是,會是什麼陰謀呢?圪兒海,圪兒海?圪兒海!”
班克圖喃喃低語兩聲,忽然臉色大變,驚道:“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