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響起:“玉京姑娘,現在你該相信了吧?你們白蓮教根本就不該扯旗造反,因為你們對軍隊的控制實在是太糟糕了!”
“誰!?”
劉霸刀霍然轉身,只見轅門上已經多了一道身影,藉著斜插門樓上的火把,那道身影竟隱隱有些面熟。劉霸刀略一思忖旋即臉色大變,嘶聲道:“王樸!?”
“劉霸刀。”王樸冷然道,“看來這一年多來你也沒什麼長進啊。”
“王樸!”劉霸刀怒道,“你不要太囂張,今天你死定了。”
“哈哈。”王樸朗笑道,“說你沒長進還是抬舉你了,看來你真是比豬還蠢啊!你在這裡又是殺人又是拿人的,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可大營裡的軍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咦?”
劉霸刀驚咦了一聲,這才意識到情形不妙。按說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大營裡的將士們早該驚動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反應?這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大營裡的將士早已經被調離了,另一種就是被人控制起來了!
不管是哪種情形,對劉霸刀來說都不是什麼好訊息。
“撤!”
劉霸刀意識到情形不妙,趕緊下令撤退,可惜已經晚了。
急促而又雜亂的腳步聲中,星星點點的火把已經從大營四周冒了出來。影影幢幢的火光中,黑壓壓的官軍已經從四面八方殺了出來,衝在前面的火槍兵不由分說就是一排排槍轟了過來,這排排槍裡裝的都是散子。
散子的射程近,不會誤傷對面的官軍,可形成的彈幕卻能對中間的賊兵造成極大的傷害!
劉霸刀帶來的百餘名賊兵紛紛中招,每個人都被至少幾十顆灼熱的鐵砂擊中,一大半的賊兵霎時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來,劉霸刀也被幾十顆鐵砂所擊中,兩隻眼睛也瞎了,雙手抱頭倒在了血泊中。
火槍兵開完火迅速原地蹲下,後續跟進的長槍兵鼓譟而進,圓形包圍圈越縮越小,重重疊疊的槍林越擠越密,在如此密集的矛林前,根本就不存任何躲藏的死角,剩下的二十多名賊兵沒有任何反抗就被亂槍捅死。
子時,五里橋。
袁時中率領的三萬白蓮賊兵已經趁著夜色摸到了官軍大營的外圍,遠遠望去,只見官軍大營裡漆黑一片,甚至連轅門上都沒有插一枝火把,只有大營中間的中軍大帳裡隱隱透出一絲火光,整座大營就像死了般寂靜。
三萬賊兵已經四散開來,把整座官軍大營團團包圍起來。
夜空下,袁時中望著身邊的宋獻策,突然翻身跪倒在地:“末將袁時中,叩見宋軍師!”
“袁將軍。”喬妝劉半仙的宋獻策急上前扶起袁時中,“你這是幹什麼?”
“宋軍師。”袁時中誠懇地說道,“你就不要再隱瞞了,末將知道你就是闖王手下的宋副軍師,末將早就想帶著弟兄們投效闖王,只是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天終於得遇軍師,還請軍師幫忙引薦。”
宋獻策見袁時中態度誠懇,不像有假,再算算時間,李巖的三千精兵也快趕到了,便上前扶起袁時中,朗聲道:“袁將軍好眼力,你是怎麼看來出的?”
袁時中道:“末將早就聽說闖王麾下有位宋軍師料事如神,有神鬼莫測之才,也只有宋軍師這樣的高人才想得出如此周密的計劃,白蓮教的十幾萬大軍轉眼之間就成了闖王的人馬,連身經百戰的王樸都中了軍師的算計。”
“呵呵。”宋獻策欣然道,“袁將軍,今晚要是真能活捉王樸,你當記首功,本軍師一定會在闖王面前替你表功。”
袁時中喜不自禁道:“多謝軍師。”
“報……”袁時中話音方落,忽有親信來報,“將軍,西北方向發現大量不明身份的軍隊,正往這邊急進,距離五里橋已經不足三里了!”
“不明身份的軍隊?”袁時中失聲道,“難道是官軍?”
“袁將軍不必緊張。”宋獻策微笑道,“那不是什麼官軍,是李巖將軍的軍隊。”
“李巖將軍?”袁時中愕然道,“李巖將軍也來了滁州?”
“哈哈哈。”宋獻策微笑道,“事到如今本軍師也不必隱瞞袁將軍了,李巖將軍和本軍師這次來滁州,可不只是為了白蓮教的十幾萬軍隊,更是為了打下整個江南,替闖王的大軍提供充足的錢糧。”
“原來如此。”袁時中擊節道,“末將願為先鋒。”
子時,滁州白蓮教行轅。
漆黑的夜空下,無數黑影從暗影中鬼魅般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