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要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了,這對蒙古這個盟友的影響是決定性的。
到了那時候,蒙古肯定會解除和建奴之間的隸屬關係,建奴也將重新淪為一個關外的小部落,一個人口不足三十萬的小部落!這樣的結果是多爾袞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他不允許父兄的基業在他手裡毀掉。
跟建奴相比,流賊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正值開春時節,春糧還沒有收成,陝西的饑荒正是最嚴重的時候,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百姓在飢餓中死去,流賊也在忍飢挨餓,迫不得已之下李自成只能調兵進攻與陝西相鄰的漢中,試圖從漢中搶些糧食,以緩解饑荒。
可由於山西吳三桂的牽扯,李自成不敢抽調大軍出征,只讓大將劉宗敏率領三萬人進攻漢中,結果被張獻忠的義子李定國打得大敗,三萬軍隊幾乎全軍覆滅,劉宗敏也身受重傷,險些被李定國生擒活捉。
遭此慘敗,李自成再無力進攻張獻忠。張獻忠正忙著鎮壓四川各府的反叛,也沒空理會李自成,兩家罷兵。
南京皇宮,文華殿。
一場關乎大明未來國運的內閣會議正在進行。參與會議的除了內閣首輔孫傳庭,次輔錢謙益、呂大器以外,還有五省總督王樸,絲綢商人王櫸,揚州鹽商錢侃,杭州茶商沈一貫,松江布商魏顯,江西瓷商黃權。
王櫸是最大的絲綢商人,而且是山西商幫的代表人物。
錢侃是最大的鹽商,而且是徽州商幫的代表人物。
沈一貫是最大的茶葉商人,而且是浙商的代表人物。
黃權是最大的瓷器商人,而且是龍游商邦的代表人物。
這四個人代表了四個行業、四個商幫,背後都有一批唇齒相依的商人。他們擁有驚人的財富。可由於朝廷的刻意打壓,他們在政治上根本就沒有話語權,譬如高弘圖他們就差點把這些商人當成唐僧肉分著吃了。
不過現在,由於王樸的出現,情形將變得截然不同了,憑藉手中絕對強勢的軍隊,以及對內閣的絕對控制權,王樸有足夠的能力改善商人的地位了。王樸打算把商人和當時計程車林捏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新的統治階層。
至於這麼做最終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王樸也無法預料,只能是摸著石頭過河。
“那個,既然人已經齊了,那就開始吧。”
孫傳庭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錢謙益和呂大器也差不多,他們還不太習慣跟商人一起討論國家的大政方略。畢竟在他們心裡,士農工商的排序已經根深蒂固,商人雖然富有,可他們的社會地位卻連農戶樵夫都不如。
王櫸、錢侃、沈一貫、黃權四人也顯得有些侷促,雙手扶著膝蓋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坐姿不端惹人笑話,孫傳庭說完了他們也不敢輕易接腔,在官老爺面前商人本來就沒什麼地位,更何況現在對面坐著的是堂堂內閣的輔臣,那可是大明朝最大的官啊。
王樸看出了商人的緊張,微笑道:“四位大戶不必緊張,今天找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通通氣,商討一下拍賣官營作坊的細節。我先大概說幾點,一、這次官營轉私營涉及鹽、鐵、絲、茶、瓷等各行各業,朝廷將放開所有行業的限制;二、公開拍賣的時間定在半個月後,三、放開行業限制並不是放任自流,朝廷還是要對工商業進行監督的,而且還要徵稅。現在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問了。”
王櫸最先問道:“敢問三位閣老,即將拍賣的織造局是否包括織造局的房屋、織機、庫存的蠶繭,以及織造局所有的桑田?”
孫傳庭道:“當然。只要是織造局的資產,就都在拍賣之列。”
茶商沈一貫問道:“剛才侯爺說要放開行業限制,是否意味著小人可以自己購買荒山種植茶樹?”
王樸的眉頭不由皺緊了,心忖商人就是商人。
這個沈一貫夠狡猾的,如果完全放開限制,他就可以花少量銀子大量購買荒山野嶺,然後培植茶山,他就不必出高價從官府手中購買茶山了。如果答應了他,短期看朝廷會蒙受一定的損失,可從長遠看,這麼做卻能調動茶商的積極性,增加茶葉的產量,促進茶葉的貿易。如此一來朝廷的稅收也將增加。
“當然。”王樸毫不猶豫地答道,“如果你不願意競購官府的茶山,完全可以去購買荒山重新培植茶山。”
沈一貫忙道:“咳,那個,小人也只是隨便問問,官府的茶山我們自然是買的,也算是我們浙江茶商替朝廷出點微薄之力,呵呵。”
龍游商人黃權比較關心稅收,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