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桿低頭下望,只見城牆腳下已經擠滿了蒙古韃子,少說也兩千多人!
“倒火油!把火油全他媽的倒下去,給老子燙死這些狗日的蒙古韃子……”
城牆上突然響起麻桿炸雷般的怒吼聲,數百名民壯趕緊抬著一桶桶滾燙的火油趨近垛堞。下一刻,灼熱的火油就像瓢潑大雨從城頭上傾洩而下。攀爬在雲梯上以及擁擠在城牆腳下的蒙古韃子霎時就被淋了個滿頭滿臉。
慘烈的哀嚎聲霎時響徹雲霄。幾百度高溫的熱油澆在身上,而且是從頭到腳的淋浴,那滋味可想而知!城牆上下油香四溢、肉香瀰漫,遠在千步以外觀戰的索納穆似乎也從空氣裡聞到了烤肉的香味。
然而,蒙古韃子的黴運才剛剛開始。
“放火燒!給老子燒死這些蒙古韃子!”
城樓上再度響起麻桿炸雷的怒吼。百餘名民壯挽弓上前,一枝枝火箭無情地攢落在城牆腳下,滾燙的火油一沾到火星就騰地燃燒起來。火勢迅速瀰漫,不到片刻功夫就把擁擠在城牆腳下的蒙古韃子徹底吞噬。
火光熊熊,黑煙沖天而起,空氣裡瀰漫著濃烈的焦臭味。
城牆腳下,無數的蒙古韃子正在烈火中哀嚎、奔走、掙扎、抽搐。還有些蒙古韃子僥倖從火堆裡衝了出來,嚎叫著,帶著一身的烈火扎進了冰冷的護城河。水面上青煙嫋嫋,落水的蒙古韃子卻再也沒有浮起……
遠處,索納穆兩眼圓睜,滿臉的難以置信。
蒙古勇士的進攻再次被懦弱的南明蠻子挫敗了。先後投入進攻的四千蒙古勇士傷亡過半,這才兩個時辰啊,索納穆就損失了整整兩千多名英勇的蒙古戰士,還有科爾沁部第一勇士巴特……也戰死了。
索納穆抬頭看看天色,夕陽落崗。
再看那百餘架雲梯,也在剛才那場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顯然,今天是不可能再打下濟寧城了,索納穆滿心不甘,卻只能從牙縫裡崩出冰冷的一句:“撤兵,明天再來收拾這些該死的南明蠻子。”
是夜。
濟寧城內,總兵行轅。
刀疤臉光著膀子,左肩斜纏白布傲然站在大堂上,傷口部位還有殷紅的血絲滲出,濡紅了纏緊的白布。可刀疤臉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還像頭強壯的狗熊,在大堂內來回踱步,不時停下來咆哮兩聲。
沉重的腳步聲中,王鬍子大步進了行轅,昂然道:“將軍,已經過了子時了!”
“過了子時了嗎?”
刀疤臉霍然抬頭,腥紅的大舌頭嘶地舔了下乾裂的嘴唇,獰聲道,“王鬍子,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
王鬍子大聲道:“都他媽的準備好了。”
“好!”刀疤臉一拳重重捶在案上,獰聲道,“去吧,殺光這些該死的蒙古韃子!”
王鬍子右腳重重蹬地,叭地向刀疤臉敬了一禮:“是!”
說罷,王鬍子轉身就走。剛剛走到大門口,身後忽然傳來刀疤臉冷森森的聲音:“鬍子,別忘了那顆人頭!”
王鬍子的腳步頓了一下,旋即揚長而去。
濟寧城外,蒙古大營。
索納穆盤腿坐在波斯地毯上,正抱著條肥羊腿猛啃。那兩名身姿妖嬈的蒙古女人各司其職,一個半跪在索納穆身後給他捏肩膀舒筋骨,另一個抱著馬奶酒壺,不時給索納穆斟上一碗。索納穆正喝得暢快時,察哈爾臺忽然掀帳走了進來。
索納穆抹了抹滿是油腥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問道:“斥候遊騎都派出去了嗎?”
察哈爾臺恭聲應道:“回稟王爺,已經派出去了。”
“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沒有,沒有任何異常。”
“嗯。”索納穆點了點頭,說道,“已經過子夜了,諒南明蠻子也不敢出城來偷襲,那你也下去竭著吧,養足了精神明天繼續攻城。”
“喳!”
察哈爾臺單膝跪地恭應聲一聲,轉身退出了帳外。
索納穆放下已經被他啃得光禿禿的羊腿骨,端起馬奶酒碗一口喝光,這才向抱著馬奶酒壺的那名蒙古女人勾了勾手指,淫笑道:“帖木爾……你過來。”
蒙古女人臉上浮起風騷的神情,扭著細腰走到了索納穆面前。
濟寧,北城。
中央軍僅有的兩哨騎兵已經集結完畢。兩千名騎兵手牽馬韁,沿著寬闊的大街以四路縱隊一路排開。黑壓壓一片,夜風清冷,只有戰馬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空氣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殺氣。
王鬍子牽著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