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定敬重商場裡的那些長輩,甚至是衛家的一些長輩,但是他敬重藍叔。
藍叔應下了,對衛子戚也沒什麼特別與眾不同的態度,反正對誰都是那麼一副淡淡的樣子,對聞人也不例外。
藍叔先是觀察著衛然的臉,撐起她的眼皮看,但是沒用燈照。
邊看著,邊問:“怎麼回事兒?前因後果,都跟我說說。”
衛子戚便說了,當然省略了兩人之間的親密事情,只是說衛然什麼都沒穿,也沒蓋被子,就這麼裸。著凍了一天一夜還多一些。
先是身子骨兒冰冷,後來又發了高燒。
今早吊瓶打完了,燒也退了,但是就是不醒。
藍叔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又給衛然把了把脈。
藍叔之所以能這麼讓人敬重,手段了得,也是因為學貫中西。
醫院裡的那些裝置,聞家不缺,甚至比醫院裡的更先進。
但是依著藍叔的經驗,還是先給她把了把脈,不急著去照CT。
這些東西,照多了又不是什麼好事兒。
“行了,甭擔心了。”藍叔說道,“就是太累了,可著她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聽藍叔這麼說,衛子戚也就放心了,不過還是不明白的問:“那之前是怎麼回事兒?她一直睜著眼,我叫她也不反應。”
“按你的描述,這也是昏迷的一種。她當時很可能正陷在自己封閉的意識裡邊兒,雖然睜著眼,雖然還眨眼,但是自我意識封閉了,你叫也是叫不醒的。”
“再加上當時已經病了,意識陷入昏迷中,自然是不能回應你的。現在她睡著了,而且睡得深。打個比方吧,你們是例外,打小受了訓練的,有點兒響兒就起。”
“但是普通人不同,平時睡覺睡得沉了,也得三催四叫的才能叫起來,更何況是剛生過一場大病的人呢!之前雖然是陷入昏迷,但是在昏迷之前,她肯定也是經受了過度的疲憊。”
藍叔明瞭的看了衛子戚一眼,“你們夫妻倆之間的矛盾,我是不管。但是這要是傷了心神,把人往痛苦裡整,她在精神上受了打擊,可不那麼容易好。”
“這時候,心理醫生都不管用,都得靠她自己醒。”藍叔說道。
“你不是說她只是睡了嗎?”衛子戚急了。
“是啊,還不興一直睡啊?”藍叔攤攤手。
衛子戚真覺得,藍叔這老頭也是個老不負責任的。
他氣的啊,又不好發作。
衛然的病,還少不得讓藍叔幫忙。
“我給你們安排了院子,還是上次那個,你先和衛然住那兒,等她醒了再說。”聞人說道。
衛子戚也只能同意。
把衛然帶過去,衛子戚就一直寸步不離著。
聞人也知道他的心情,也沒讓人去打擾他,中間遣人送了飯。
院子有好幾間屋子,霍正剛隨便挑了一間。
衛子戚眼睛都不敢離開衛然身上,時不時的,就探探她的鼻息,摸摸她的心跳。
就算晚上睡覺,也睡不沉。
他輕輕地摟著衛然,不過這次,用了些力道。
就怕她離開他似的,讓她側躺著,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一手捂著她的後腦勺兒,一手捂著她的臉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捂得,她的臉頰稍稍顯出了點兒紅暈。
她的身子不燙了,也沒再燒起來,不過夜裡,衛子戚還是睡睡醒醒,總不踏實。
起來,就探探她的呼吸,摸摸她的心跳,確定她沒事兒。
早晨,天泛了白的時候,衛然先是感覺自己的身子暖烘烘的,然後又覺得被硬邦邦的嵌固著。
力道很重,但是她不難受,只是覺得特別安心。
尤其是鼻尖兒傳過來的香味兒,熟悉的她好像聞了一輩子。
那淡淡幽幽,清冽爽氣的香味兒,讓衛然的心尖兒都在顫。
即使她現在還有些暈乎,也辨出來這香味兒是屬於誰的。
還有這熟悉的懷抱,雙臂圈著她的牢牢地力道,她都太熟悉了。
慢慢的,記憶如細流一樣匯入她的腦海,讓她想起了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她就那樣廉價的被他拋在床。上,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自己傻了,呆了,就那樣僵住。
就想著,就那樣吧,一動也不想動,什麼也不願想。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