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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雨又快來了,他已經幾乎聽見天邊的悶雷聲。可是看著左震的背影,又覺得有點安心,不管有多大的事,二爺在就沒問題。這些年刀裡槍裡來,水裡火裡去,什麼危機沒見過,可是每一回,二爺的周密、冷靜和膽量都能帶著兄弟們闖過來。有時候他也不禁感慨,在二爺一貫的平靜溫和之下,到底隱藏著多深的心機、多大的擔當?

左震到百樂門的時候,向英東也難得偷閒,正在看新舞的排練。

難怪連沈金榮都說,百樂門的舞是越來越沒有意思了。這陣子他忙著跑馬場的事,沒工夫管百樂門的雜事,底下人也都鬆懈起來,歌舞都還是過去那一套,只變個花樣、換套衣服就上場,沒什麼新鮮的。

例牌的踢踏舞和歌舞都過了,多少有點無聊,正在打著呵欠,忽然聽見一聲鼓響,慢慢地,起了一陣奇異而柔靡的音樂,像是簧管和提琴,又像是葫蘆絲,還帶著皮鼓“嘭嘭”的節奏……什麼調子這麼奇怪,剛一入耳,就叫人心裡一蕩?他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看見有人在臺上翩然起舞。

時候還早,臺上的大燈都還沒亮,只有幾盞遠遠的小燈照著,半明半暗,卻看見跳舞的人長髮漆黑,赤足如雪,只穿著一身鮮紅的印度紗麗,那一層一層的輕紗在她身邊搖曳,像是隔著層霧,看見水波在盪漾。她的舞姿開始是慢的,像是慵懶的甦醒,漸漸地由慢而快,彷彿連那輕紗也隨著她的急旋飛揚起來。如果不是親眼看著,簡直不能相信,一個人的腰肢居然可以這麼纖細而柔軟!

她戴著面紗,看不見臉孔,可是環佩叮噹,手臂上彷彿戴著成串的金環,在樂聲裡隱約聽見悅耳的叮鈴聲,那種彷彿來自遙遠異域的暗香,漸漸瀰漫開來。

一曲新舞,豔光四射,忽而是敦煌壁畫裡反彈著琵琶的飛天,忽而是瀑布底下戲水的精靈,她舞得活色生香,面紗底下看不見她的神色,只是那眼波流轉,彷彿無處不在,偏偏又叫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地覺得,她這一舞,就是為了自己而跳。

臺前臺後,一片靜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舞到最激烈處,彷彿一朵花開到了極盛,燦爛華美到極致,這時候那奇異的舞曲的調子,忽然又漸漸放緩下來,慢是慢了,卻反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