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又抽了一張紙巾,我媽收了錢。胖子和她又挽著手奔工廠方向去了,當她同我擦肩而過時看了我一眼,她離開後幾秒鐘她身後的微風輕拂著我,我嗅到了響水的味道,我目送她們遠去。
我回到店裡收拾著她們用過的碗筷,以便下一波食客的到來。我搖了搖頭,她始終不是雨兒,她們的眉不一樣,她吃飯時總是太過淑女並且她開始時用左手握筷子,當她被胖子催促時卻用右手;而雨兒不是,雨兒在吃工作餐時總是左手端著碗右手握筷,經常這樣包括麵條,碗總在手裡;她吃飯時不斷用紙巾,雨兒不是,雨兒全程只有飯盡知識才用,她總是嫌紙巾會落白色的紙塵。
但是,我就是喜歡她到我媽店裡來 。她每次來都同胖子一起。只是她已經習慣了我的行為,不再給我報以非常的表情,事實上她只是我媽店裡的食客。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渴望,我渴望她來我媽店裡,我就是想多看一下她的臉,我想同她說一些話,哪怕那些話是代我媽收錢時生意上的語言。她也偶爾留下一個我一知半解的眼神給我,不似警惕也不似生氣,有些讓我怦然心動,讓我對她憐憫不已。我許多次想在收錢的時候乘機再同她多說幾句,但也僅限於面的味道上,點到為止。十幾天來,我總是坐在店門口,像個小屁孩似的託著雙腮,眼睛等待的地方就是她的身影出現的位置,我就在這提前恭候她的光顧,有時候她直奔我媽店面而來,有時候她忽地一個轉身拐進了隔牆的快餐店——她不能總吃麵,但即便如此我也一定要多想看她一翻。
有時候我看不到她覺得心裡慌得很,埋頭洗碗或者騎腳踏車買菜的過程中也要想想她的一顰一笑,心裡美得不得了。晚上睡覺時她的臉也會浮現在我眼前,我有時會反思我到底是喜歡她了,何不同她多聊幾句,我這樣的空想太多就是妄想了,到時候怕是苦極了自己,下次來我定要巧舌如簧,但第二日我總是讓自己失望,她也太過於匆匆。這打工人的時間總不屬自己。
有一次胖子一個人來了,沒有帶她來,我見到後心裡若有所失,我不由得問,今天你那老鄉怎麼沒來。胖子說,今天她上夜班。我聽了之後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她,這該有多少個白天不見她了,這日子該沒法過了。誰知二天之後的早上,我從市場上採購回來竟發現了她的倩影,她坐靠窗的牆邊的桌子上,那裡是我晚上睡覺的地點,空氣好還可以看到一片巴掌大的天空,她正襟危坐,我想她一定叫了一碗雜醬,她總是說雜醬最香。我搬動材料進了廚房,她隨意的望了我一眼,我也還了一眼,然後大家粲然一笑。
我媽叫我把面端出去,我輕輕的放到她的面前,她習慣的先擇一塊最大的雜醬肉渣放嘴裡,過把癮,享受幾秒鐘的味道,然後把一碗麵攪渾,斯條慢理的吃起來。
我坐到遠一點的桌子上觀察,她發現了我,又對我要求再取一勺辣椒並且是小米辣,我如她所願,我開口問道:“你不怕麼?吃多了對腸胃不好,或者臉上要長痘。”
她放下筷子,用紙巾抹著嘴角說:“這些我都明白,但我就是喜歡,所以任性一點無所謂。”
我默契的說:“我以前也嗜辣如命,後來得了腸胃病,不敢了。從前我們廠裡我的徒弟也是,為了吃,身材也都不要了,上次我們同事出車禍,她去了,比原來胖了半圈。那時她本來身材就好,我怕她做機械累壞了,她就說廠裡可以吃肥肉,久而久之,便愛上了那種吃法,至今沒戒掉。”
“嘻嘻”她笑道說:“別你還好意思,把女孩子的習慣帶壞了,剛才你說他是你徒弟?你才多大就帶徒弟了?”
“我年方二四,我是做機械工的主要是車床。特別累,髒。”我認為她有些小覷我,我要是說出我還當過車間主任,她定會驚得把筷子落地上的。
“看不出嘛,”她端詳了我一眼說,“我以為你才二十。”
“不會吧,”我發覺她的眼光有問題,所以我特地撫著我下巴的幾毫米鬍鬚說:“我以為你要把我再加個二十歲,我這模樣我四十歲的表哥帶我出去玩他朋友總叫我——老哥。”
“切。現在年輕人就喜歡裝成熟,”她說,“少年老成,外面堅固裡頭特水。我看你眼瞳就看得出,你的眼睛又黑又亮,三十四十歲就會變得有些淡黃,五十歲以後向白色發展。”說完她的知識,她有些驕傲的又捲了一筷子面送入嘴裡,我有些佩服她的博識。
“你上夜班?”我明知故問,“你初到這兒還習慣不,比如這天氣,比如這夜班後胃還好或者白天睡得還香?”
“謝謝你的關懷,”她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