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季凌霄笑著坐在了桌子上,裙角有酒痕,不知道是剛剛不小心濺上的,還是被那人親吻時沾上的,無論是哪一種都漲滿了風流,裹上了香豔。
“我怎麼害你了?”
虞世安腆著臉,坐到季凌霄的腳邊,也不顧滿地的碎瓷片和殘酒。
“好姐姐,我心疼。”他直愣愣地盯著她的眼睛,狠狠地揉了一把心口,袖子裡的扇子卻“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姐姐,不信就摸摸看好了。”他的手去摸她的手。
“你這小鬼頭!”季凌霄笑罵道:“你應該猜出本宮是誰了,居然還這般不要命地調戲本宮?”
虞世安直呼冤枉,俊俏又青澀的臉上,半是成熟的勾引半是羞澀的躲避,這副樣子就好像是為季凌霄這種慣善風月的女人所備的可口小甜點,簡直再合口味沒有了。
虞世安眨了眨眼睛,嗓子裡就像是灌滿了蜜糖,說出來的都是甜言蜜語,“我可不知道神仙姐姐是誰,我只知道你是從天上下凡來的。”
沒有幾個女人不喜歡聽甜言蜜語,季凌霄也不例外。
虞世安見她笑得開懷,便更加大著膽子,藉著去撿扇子的動作,偷偷將手指移到她的鞋上,剛要動手……
“叮”的一聲,琵琶絃斷了。
兩人扭頭看向一直為他們演奏背景音樂的男人,那男人擎起琵琶遮住了半張臉,然而顯露出來的那一半也能看出他是一個清秀的男人,若說特別,那便是他右眼角下的一點淚痣,當他抱著琵琶垂眸的時候竟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
——上輩子,崔歆可謂是最厭惡此人,他總是說此人長了一張狐狸精的臉,看上去就知道是個不安於室的。
若是真的說來,此人的身家背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只是因為是老來子備受寵愛,就養成了一副“我開心我老大”的驕縱性子,不從文不從武,明明是官家子弟,偏偏跑到市井去當琵琶樂伎,簡直要把他那嚴肅正經了一輩子的老爹氣死了。
想到這對簡直是冤家的夫子二人,她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而,下一刻耳朵卻驟然一痛。
她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感覺到上面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
“姐姐不看著我,我好傷心的。”虞世安垂著頭,低聲道:“若是姐姐不喜歡我光明正大,我便是做姐姐見不得光的面首也成啊,就希望姐姐能給弟弟這個機會,好好的伺候姐姐……”
說著,他便漸漸靠近季凌霄,恨不得一下子依偎到她的懷裡去。
“就在這裡!”
虞世安整個人像是受了驚的蝦子一般,飛快往後一彈,整個人已經站到了窗戶前。
“侯爺讓我們看好世子不要出去惹麻煩,走,這次綁也要將世子綁回來!”
紛亂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虞世安不捨地看了季凌霄一眼。
季凌霄往後一靠,慵懶地託了託自己的頭髮,眼前一花,就見虞世安飛快地在她嘴角吻了一口,又以更加快地速度撞開了窗戶,翻了出去。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窗的一剎那,一個胡服男人便胡亂地斬斷簾子闖了進來。
他綠色的眼眸掃過屋內的二人,吸了吸鼻子,就像是一頭獵犬一般,立刻來到窗前,朝跟在後面的幾人一揮手,聲音低沉:“在這裡!”
說罷,他便踩著窗框跳了出去。
一群人走罷,只留下一個吹著穿堂風的破爛酒肆。
季凌霄踢了腳下的碎片一腳,卻發現上面還帶有淡淡的血漬。
——嘖,讓那個小混蛋看都不看就一屁股坐下,這下子可算是遭殃了。
“這家酒肆是你的吧?”
那個男人一眼不發,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琵琶,目露惋惜。
季凌霄笑了一下,柔聲道:“原本想要賠你店面毀壞的錢,現在嘛,不如你跟本宮回去,本宮賠你一把難得一見的好琵琶。”
男人起身,在屋子裡走了走去,找到一塊大錦帕將琵琶包住,背在了身後,之後,站在她的面前,不耐煩地看著她。
季凌霄一愣,“你這就隨我走了?沒有要帶的了?”
他看都沒有看店裡一眼,輕聲道:“沒有什麼重要的。”
“那你就隨我來好了。”
季凌霄眯著眼睛,活像只勾引母雞出籬笆的狐狸。
“母雞”抱著琵琶,微微仰頭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