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星輝在她的紅唇上閃爍,那張誘人的唇一張一合:“本宮會讓他死也忘不了本宮的。”
她要將所有的執念一併劃去,從此之後兩不相干。
她耐心等待著機會,就在大軍回長安,大肆慶祝封賞的那一天,宮中擺起了酒席。
季凌霄一身錦緞新衣坐在陛下下首,朝陛下敬酒,柔聲道:“如今大周有此喜事該讓眾人都感受到,即便是罪人也未嘗不可。”
李瓊點頭,應聲道:“傳朕旨意,牢房中除了秋後處斬的都放出去好了。”
下方諸臣山呼萬歲,口中大聲道:“殿下聖明!”
“殿下,既然都施以恩典了,那不若讓信安郡王也來感受感受此次盛會,也好讓他多加反省。”
李瓊點頭,笑道:“那就按照阿奴的意思去辦好了。”
季凌霄笑著眯起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肯定像極了蠱惑聖心的妖女,但是沒辦法啊,誰讓陛下就寵我呢!氣死你們。
她環顧大臣,笑得越發張狂。
坐在她身後的崔歆輕咳了一聲,季凌霄立即收起張狂的神情,垂下了頭。
崔歆捏著摺扇,放在嘴邊輕笑一聲,他毫不介意自己一個世家嫡子卻只能像是普通的賓客侍從一般在她的後面坐著,反而看著她自得其樂。
季凌霄捏著手裡的酒杯猛地翻手喝下,她和李明珏總要做個了斷,總是這麼婆婆媽媽、拖拖拉拉不是她的性格。
不久,李明珏來到了宴席上,他身後還跟著兩位士兵,像是在看管著他。
李明珏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周遭卻發現並沒有設立他的座位。
“郡王!”季凌霄親親熱熱地朝李明珏招手,她身後的崔歆也朝他微笑致意。
若是隻有太女一人這樣熱情的招呼,大臣們可能以為這是太女貪戀美色;可是,有崔歆在身後替她掠陣就不一樣了。
李明珏捏了一下自己的指骨,慢悠悠地走到季凌霄的身前,點頭致意:“殿下。”
“你就坐這邊好了,不知道郡王介不介意?”
李明珏望著她的眉眼,走到她身旁緩緩坐下,宛若彎折的牡丹花枝,季凌霄捏著酒杯的手背突然一涼,季凌霄低頭,抹過手背上的一滴水,再抬頭望向他明顯剛剛梳洗過還未乾的青絲。
即便被關在牢中多日,他依舊身姿清俊傲然。
怎麼辦?她好像折辱他,羞辱他。
“郡王?”
李明珏轉頭,溼漉漉冷凜凜的眼眸與她對上。
季凌霄彎唇一笑:“你髮絲上的水可都滴到本宮的身上來了。”
李明珏垂下眉眼,朝她道歉。
“本宮若是這樣原諒你,那以後還如何御下?”
這些都不過是藉口,她就是要羞辱折磨他。
李明珏捏緊手指,口氣清淡道:“那殿下讓臣何為?”
她笑嘻嘻地將手背遞了過去,那滴晶瑩的水珠在上面滾了滾。
“你瞧,物證還在呢,要不郡王就替本宮弄乾淨吧,畢竟本宮被你手底下的蕭葦綁架一場,身體還沒有好利索,若是著了涼就不好了。”
一滴水珠就著涼了?
李明珏聽著她的藉口想笑,又笑不出,畢竟現在他才是被人捏在手心裡的那個。
“那臣替殿下擦乾。”他說著便恭恭敬敬地要接過季凌霄的手。
“哎,本宮如此矜貴,哪裡是你這種階下囚能碰的?”
他第一次知道她如此穠麗多情的眉眼也能夠如此冷漠。
季凌霄笑了起來,雙眸卻一片冷漠,低聲道:“比起你對我所做的,我這些不算什麼。”
李明珏抬眸,輕聲道:“若我想解釋,殿下可願意一聽?”
“絕不。”
他苦笑著低下頭,盯著他手背上的水珠良久,直到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才注意到自己的眼睛竟如此乾澀。
他的喉嚨移動了幾下,終於慢慢低下頭……
耳邊是喧鬧的宴會聲,卻像是與他隔了一道屏障,他閉上眼,紆尊降貴地在她的手背上舔了一下,明明是沒有溫度、沒有味道的水滴,卻讓他的舌頭一陣火辣辣的疼,這種疼痛與火辣一直燎燒到他的臉頰上。
季凌霄眯起眼睛,享受著他此刻的羞辱感。
“郡王,咱們可還沒完呢。”
他閉著眼睛,重新挺直脊背,眼角像是抹上了硃砂,輕聲道:“一切但憑殿下吩咐。”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