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飄蕩下來。
“我等一會兒要出去一下。”
“去見那個男人?”他笑了一下,胸有成竹道:“我猜一下,那個男人是陛下吧?”
“鴻雁傳書……也許陛下已經生了不得了的心思了。”
季凌霄靠在床上,秀髮貼在她雪白的鎖骨上,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你是說,他可能知道了我並非他的親生骨肉?”
她越想越不理解,如果她是李瓊的種,那他為何對她如此之好,哦,難道戴綠帽上癮了?
他側頭叼住她胸前的一縷青絲,啞聲道:“又或許陛下從來沒有想這麼多,而是忍不住想要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一不小心就過了界。”
他目光中閃過一道光,埋首在她的肩上,笑道:“既然是陛下有心要給,您就不放更加貪婪一些。”
貪婪……
她的食指劃過自己的下唇,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
“郭淮他們還在陛下那裡?為何陛下單獨放你回來?”
面對太女的詢問,崔歆不慌不忙道:“這天下恐怕就沒有那位帝王不知道的事情。”
——李瓊恐怕早已知道李神愛如今寵愛的人是誰。
“郭淮他們大概也需要殿下您開口求情才能夠被放出來。”
崔歆轉身下榻,為她打理好一切。
季凌霄半支著臉看他,能讓天下聞名的崔家嫡子為她忙碌這些貼身小事,她心中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滿意。
她閉上眼睛,想了一下李瓊的言行,將這些明顯的線索串成一條線。
她院子裡的人當然需要她開口求情,最好他們受到一些苦楚,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對她感恩戴德,越發忠心的伺候她,這是李瓊為她佈置好的一局棋,他可真是嘔心瀝血為她打算。
她猛地睜開了眼,突然道:“昨夜至少來了兩幫黑衣人。”
崔歆笑了笑,“慧心大師已經說了。”
對了,既然連她都能發現,那武藝超群的慧心自然早就發現了。
“他……也被帶走了?”
“是啊,”崔歆按住她的頭,為她梳好的雲鬢插上一支八寶簪,“或許這次慧心大師會給殿下一個驚喜。”
季凌霄歪頭看向他,他卻不再言語了。
他說一半留一半的談話風格實在令她惱火,她故意往他腰眼上狠狠一戳,便跳下了榻,不再理會他。
出了門,她正與一雙小眼睛對上了,那鴿子“咕咕”一聲,拍拍翅膀,飛了起來。
鴻雁傳書、魚傳尺素,這些都是她和李瓊百玩不厭的小情緒,他又為何用到了如今身為太女的她身上?
季凌霄雙手攏在袖子裡,大步出了院門,門外警戒的千牛衛果然沒有一人攔她,東宮門外甚至還為他備好了轎子。
等她下了轎,卻發現十幾個太監、宮女被壓在地上,身後各有一壯碩計程車兵拎著板子“噼裡啪啦”地打他們,哭喊聲、叫喊聲、□□聲響徹一片,有受不住的甚至屎尿橫流,瀰漫著一股惡臭。
漸漸的,這些人都腦袋一歪沒有了聲響,只是板子沒有打完,那些士兵便盡職盡責地往屍體上打,有不上心的,手掌一歪便一棒子錘到了他們的腦袋上,紅的,白的,黃的流的到處都是。
杜公公從臺階上走下,臉上還掛著熱切的笑容,在此等慘烈的背景下看上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季凌霄從背脊泛起了一絲涼氣。
“太女殿下,這邊請。”
季凌霄低著頭,斂眉肅目快速透過,看樣子像是被這場人數眾多的虐~殺給嚇怕了,然而,真正嚇到她的,是李瓊的火氣。
“陛下,本宮與您多年夫妻,您真的一點都不念舊日情分嗎?本宮確實不曾害過太女殿下,害了太女殿下對本宮又有什麼好處?本宮膝下無子,到最後不還是鄭賢妃的子嗣獲利!”
季凌霄聽到王皇后聲嘶力竭地辯解聲,原本已經踏到門邊的腳驟然縮回來了。
杜公公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似乎這一幕他都已經看習慣了。
“皇后,這是朕給你最後的體面了。”
李瓊的聲音冷漠極了,簡直與往日在季凌霄面前所展現出的溫柔體貼判若兩人。
“體面?”王皇后驟然拔高了聲音,“你何曾給過本宮體面!”
“皇后!”他冷冰冰的警告。
似乎常常接受這樣的威脅,王皇后終於忍耐不下去了,尖聲罵道:“你別以為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