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如此拘謹?”宋天天問,“你是如何在大災之下還將沛東道守護得如此之好的?”
“不過是鄉紳們仁善,讓我籌集到了許多善款善糧而已。”付沅衫說著又略微抬起頭看向宋天天,“當然,也多虧了陛下所撥給我們的糧米。”只是這句話中不知為何帶上了一絲嘲諷。
宋天天皺了皺眉,只想是這個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買她女皇的帳。
“好吧,你的功績我都記著。”她向外擺了擺手,“退下吧,只要你一心為國盡職,我便不會虧待於你。”
付沅衫行禮道,“謝陛下。”
後來的一段時日,宋天天抽回了年前派到北疆去的那十萬兵力,並也召回了同時被派去的那位趙延將軍。
而且她派了一些兵力去剿滅宗吾南部的叛民。
自從宋天天親征歸來,或許是因為屠殺平民那事被傳了開,宗吾各地一直是小股叛亂不斷,但都不成氣候。
北疆剩餘的兵力倒是在繼續搜繳裴竹,但裴竹仍舊一直如同消聲滅跡了一般。
嘉希二十年的春種之時過去了,直到了秋收之時,裴竹也沒再出現。
下半年時付沅衫便被她提拔為了戶部侍郎。
這大半年的接觸下來,宋天天倒是發現這人並沒有她原本所想的那樣軟硬不吃難以相處,清高是清高了點,但為人處世也不失圓滑,對交到自己手上的事務也確實是盡心盡責。
越相處,宋天天越是想不通當日他話語裡的那一絲嘲諷到底是從何而來,到之後也便沒有在意那點芥蒂。
至於白南之……這大半年裡,宋天天削了他的監國之職,他也從不試圖再次參政,於是又恢復了沒事人之身,依舊整日沒事就守著那棵樹苗——哦,已經不能叫樹苗了,它已經被養成了一株一人高的小樹。
如果不考慮這個國家現在的內憂外患,這段日子還算是過得不錯。
然而上天註定不會讓宋天天過上幾個好年。
新年將近的時候,宗吾西北部再次起了小股叛變,宋天天再次派了兵去鎮壓。
而後,又是新年伊始的時候,噩耗傳來了:小股叛變在短短數十日內就轉為了大股叛變,並吃掉了被派過去的那幾萬朝廷鎮壓軍。
叛軍們高舉著“君王昏庸無道,我等翻身做主”的口號,集結成一片,不多時便成了一股不可小窺的勢力。
宋天天問她的臣子們,“我很昏庸嗎?”
沒有人回答是,大多數臣子都高亢著怒罵著那些叛軍,極少數則沉默不語。
宋天天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問題。
很快,叛變區域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人揭竿而起。
宋天天在地圖上擺了擺那些有叛軍出現的地方,而後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肚子疼……
晚上買的炒粉一點味道都沒有,好痛苦,完全不想吃完,以後再也不買這家的了……
☆、發現
其實宋天天大概也明白為什麼會有那多人認為她昏庸。
自從她登基以來,便一直天災人禍不斷,而她只能跟在那些災禍後面拼命收拾——天災也好,敵國的騷擾也好,叛亂也好,如果是真正英明的帝王,一定是都能將它們防範於未然的。
更何況,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國家中有許多人從來就沒有對女子登上皇位這事服氣過,只是因為實在再沒有其他皇嗣,且梁婉當年手段太過強硬,才暫且忍了兩任女皇。而當年梁婉的手段也無非就是屠殺反對者,雖說順利壓下了反對的聲音,卻也積下了仇怨。
然而在宋天天仔細排列了那些叛變的時間與位置後,她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如果沒有組織和預謀,這次叛亂不會變得如此難以收拾。
一個不算英明且並不讓所有人合意的帝王並不會引發這麼大範圍地叛亂,但在天災人禍之後,國勢不穩之時,由有心人緊瞅著女皇犯下過錯的一瞬間將那過錯不斷放大,便能將那些零散的不滿給集結起來。
但那有心人到底是誰?
宋天天用手指抹過地圖上的一處又一處,最終停在了沛東。
她看到沛東,並不是因為那兒的叛亂有多嚴重,相反,在四周叛亂叢起的現在,只有沛東道至今連一場叛亂都沒有發生過,而叛亂嚴重的幾處正好全在離沛東不遠不近的地方,圍繞著沛東,卻又小心翼翼地試圖將沛東摘出。
付沅衫曾擔任五年知府的沛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