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恐怖的地方,雪地之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在一片潔白之中顯得那麼地刺眼,遭到攻擊的稜堡也好,距這裡不遠的其它稜堡也罷,所有計程車兵默默地看著那個士兵終於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靜靜地伏在了雪地之上,只有那五指箕張,向前伸出的手掌,在有力地刺激著他們的雙眼,挑動著他們的神經。
“上堡,準備戰鬥!”一名軍官拔出腰刀,站在稜堡頂上,用他那有些變調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吆喝著。
錢多那匹引以為傲的純種戰馬在狂奔一陣之後,兜了一個極大的圈子,終於又圈了回來,卻遠遠地站在離軍陣約有千米之處,不安地撩著蹄子,幾名騎兵策馬上去,替他耳朵裡塞上棉花,這才將其牽了回來,又羞又惱地錢多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馬鞭,便要重重地懲罰這個讓他丟了大臉的傢伙,但這馬卻不知好歹地低下頭,對著錢多是又挨又擦,一副久別重逢,又驚又喜的神態,倒讓錢多手裡的馬鞭怎麼也打不下來,終於還在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子,輕輕地拂過戰馬的臀部,那力度倒像是替它在騷癢癢。
“兄弟哦,不帶這麼玩我的!”錢多摸著巨大的馬頭,“幸虧敵人也傻了,不然今兒咱哥兒兩可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周圍一眾士兵以及那些炮兵們都放聲大笑起來。
遠處觀望的清風看著稜堡,側首對陳澤嶽道:“今天這一戰,旨在震懾對手,所以不必分散攻擊力度,主打一個,硬生生地給我將眼前的稜堡轟塌,讓張愛民看清楚,他所倚仗的城牆在我們的兵鋒之下,一錢不值。”
陳澤嶽笑道:“可是院長,彈藥夠麼?稜堡極其堅固,要打塌他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清風道:“陳將軍,你以為眼前的稜堡是像我們定州撫遠那般麼,他裡面是夯土建成,只在外面包上了條石,堅持不了多久的。”
“再說了,彈藥管夠!”清風笑顏如花,“何況這一次我們也只准備打這一仗,不是嗎?”
陳澤嶽微笑著掉頭對身邊的傳令兵說:“把院長的命令傳達給錢將軍!”
“是!”傳令兵策馬欲走,“等等!”陳澤嶽叫道:“給他說,二十軍棍,我這裡已經給他記下了!”
傳令兵咕的一笑,撥轉馬頭,如飛而去。
錢多臉色奇差,狠狠地盯著身邊的戰馬,“二十棍子,又是二十棍子,***,老子身上的疤大半倒是被自己人乾的。”
傳令兵笑嘻嘻地道:“錢將軍,這話是讓我帶回給陳將軍的麼?”
錢多怒道:“去你媽的,你是想又給我長二十棍子啊!看你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以後休想我再送酒給你喝。”
傳令兵咕咕地低笑著,打馬回馳而去。
錢多手臂前指,“兄弟,給我轟,瞄準這一個,轟她孃的,將他給我徹底轟塌。”
十數門大炮依次轟響,每一枚炮彈都像長了眼睛似的落在稜堡之上,那名站在稜堡頂上,竭力鼓舞著士兵士氣的軍官在一聲巨響聲中,和他身邊的軍旗一齊飛上了半空,一塊塊外包的條石脫落下去,露出裡面土黃色的夯牆。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一堵牆倒了下去,一排排在大炮的轟炸當中殘存計程車兵隨著騰起的土黃色煙霧跌了下去。
“好!”錢多興奮的一躍上馬,“轟塌了,兒郎們,隨我上!”提起他的鐵錘,一夾戰馬,忽啦啦地便衝了上去。
“進攻!”他身邊的樂不平看到錢多一騎絕塵,最近的騎兵跟他也有數十步的距離,不禁嘟起了嘴,“好吧,帶頭衝鋒,又是二十軍棍,這就四十軍棍了,這一仗打完,屁股又得開花!”
猛虎營士兵潮水般地湧了上去。
十數息的時間,猛虎營計程車兵站在了這座被轟得面目全非的稜堡之上,錢多提著他的鐵錘,在廢墟之上轉著圈子,“媽的,這就完了,這就跑了?沒勁啊!”離錢多里許之地,這座稜堡之中殘存的少量士兵丟掉了所有影響他們速度的東西,撒開腳丫跑向了另一座稜堡。
“來人啊,將神威大炮拖上來,咱們接著幹!”錢多氣憤地站在廢墟之上,指著遠處另外一座稜堡,“把他們統統轟平羅!”
但現實讓錢多再一次失望了,再一次氣憤了,當神威大炮的炮口又一次揚起,對準前方的又一座稜堡之時,在錢多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那座稜堡裡計程車兵猶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從稜堡裡竄了出來,沒命地奔向遠方,這一次,他們沒有奔向離他們很近的其它稜堡,而是直接衝向了東林城方向。
“沒種的東西!”錢多用力地拍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