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者實力基本對等,否則都是空談。
想想那個渾身插滿了羽箭,卻仍然像一頭下山猛虎般撲上來的定州將軍,周祖訓的虎口便疼了起來,白天與其一戰,可謂兇險之極,如果不是自己依仗地利之勢,那麼自己肯定會倒在對方的棍下。纏著繃帶的手微微發脹,那是與對方較量之時,對方的巨力震破了自己的虎口所致。而那員將軍,自己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其部下如此,以勇武聞名的關興龍可想而知了。
有風徐來,雖然已是七月,風吹在身上應當很清爽,但周祖訓卻覺得身上陣陣發冷。
“周將軍,我們怎麼辦?”姚昌走到周祖訓跟前,低聲問道。白天姚昌出戰,以騎對步,卻被對方大破之,手下損失慘重,能跟著他逃回城防裡的十之三四而已,後來在對方攻城最為兇險的時候,姚昌等騎兵也不得不提刀上陣,充作步卒,眼下,姚昌的腦袋包得像個粽子,上面血跡斑斑。
“這些簡易城牆,根本受不了對方的投石機的打擊,只需要兩三輪,就會被擊破。”姚昌喃喃地道。
“我知道”周祖訓瞪視著城下,對方那燈火通明的大營,“士兵們不能閒下來,這種情況,一閒下來,難免會想東想西,而且,有一座城牆,那怕他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對士兵們的心理上也是一種慰藉。”
姚昌嘆了一口氣,點點頭。
“更何況,我們今夜就要走了,眼下拼命地修整城牆,不僅是讓士兵們有事情做,也更是為了迷惑對方。”周祖訓淡淡地道。
“撤退?”姚昌一驚,旋即又是一喜,的確,這仗再打下去,已沒有什麼意義了:“將軍,我們撤到了鴉雀嶺,那裡地勢險要,守那裡,我們更有把握。”
“四更之時,我們撤退。”周祖訓道:“對方斷難想到我們在白天抵抗如此激烈,晚上又搶修城牆,居然今天就走了,我們就抓出對方這一點心理,打一個時間差,迅速脫離戰鬥”
“將軍高明”姚昌笑道。
周祖訓笑笑,“要真是高明,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境地了,定州軍來時,我就應當派兵去駐守烏頭,小艾河能輕易築壩的,也就那麼幾個屈指可數的地方,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對了,你的傷不要緊吧?”
“沒什麼,只不過被對方削了一隻耳朵掉了”姚昌滿不在乎地道,“其它零件一個沒傷,就是身上零零碎碎地掛了不少小傷,不過都不礙事的。”
“那就好”周祖訓拍拍他的肩膀,“下去扎些草人,穿上盔甲,豎在城上迷惑對手。”
“騙鬼呢想日哄老子,沒門”坐在大帳之中的關興龍一邊聽著彙報,一邊笑顧左右的汪澎與李鋒道:“挑燈夜戰,修補城牆,做給誰看呢?他周祖訓也算是秦州有名有號的將軍,居然想用這些小伎倆來蒙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李鋒有些疑惑:“關將軍,你能確定對方今夜就要跑?”
“十之八九”關興龍一合掌:“李兄弟,你說說看,照今天這個打法,明天我們能破城嗎?”
“那是當然的”李鋒點點頭,有些遺憾地道:“就是可惜我們騎營只能當看客了”
關興龍大笑:“你的看客當不成了馬上就有你們騎營的用武之地,如我判斷不出錯的話,周祖訓必然會棄城而去,他們離開了城防,嘿嘿,你的騎兵就能大展身手了。”
李鋒摩拳擦掌,“關將軍放心,末將不會折了橫刀師的名頭”
“汪澎,還能戰否?”關興龍看著自己的心腹愛將,眼中滿是戲謔之色。白天一戰,汪澎被關興龍強令後撤之後,一肚子的不高興,用他的說法就是,再加一把勁就破城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下令後撤,這不是讓人空歡喜一場麼?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親兵正在給他從身上拔羽箭,一支支的羽箭被取下來,數一數讓人嚇一跳,竟有二十好幾支,也幸虧定州給將軍們的盔甲都是特製的,質量不是一般的好,饒是如此,汪澎也有好幾處地方給羽箭射傷,所幸箭頭入肉三分,流了一些血而已,還沒有傷及根本。
聽著關興龍的問話,看著關興龍的眼色,汪澎像被毒蜂蟄了一口般一下跳了起來,大聲道:“當然能戰,而且戰之能勝,就怕將軍又在緊要關頭鳴金收兵了”
關興龍哈哈大笑,“還在為白天的事情生氣呢?汪澎,你卻坐下。”
汪澎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你說,秦州兵是軟蛋麼?”關興龍鄭重地問道。
汪澎一愕,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搖頭,“不是,他們是我繼蠻子之後,碰到的又一勁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