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赫點點頭,“我已向陛下請罪,你們先都下去吧,我要好好地靜一靜,靜一靜”
眾將臉有不甘地站起來,大家都知道虎赫的性格,一旦做出決定,更本不會作出改變。
正當將領們準備出帳的時候,一名狼奔軍低階軍官疾奔而來,向上首的虎赫行了一禮,道:“虎帥,上林裡那邊來人了,送來了,送來了一副棺柩,說,說是大王子的。”
虎赫霍地站了起來,帳中的將領們都嗡地一聲叫出了聲,如果說先前大家心裡都還抱有一絲幻想的話,現在所有的想法都已破滅,能讓定州這樣大張旗鼓地將屍體送還回來的,除了大王子,還能有誰?眾人的目光一齊轉向虎赫。
虎赫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臉也變得蒼白起來,雙手據著虎案,久久不願出聲。
“虎帥,定州殺了人,還送回屍首示威,將來的這些定州人全都殺了給王子陪葬”豪格目露兇光,惡狠狠地道。一時之間,帳中眾將一齊附和。
諾其阿張張嘴,看著帳內群情激奮,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雙嚥了回去。
“住嘴”虎赫用力地一擂大案,砰的一聲,帳內眾將嚇了一跳,從來沒有看到虎赫發過如此大的脾氣。“你們想幹什麼?定州人將大王子的遺體送還,不論是何用意,我們都要承這個情,納吉是光榮戰死的,對方將他的遺體送還,說明還是很尊重他的,你們難道想納吉的腦袋也高高地懸掛在上林裡城頭麼?我們這一仗的確是輸了,輸得無話可說,難道你們還要將臉面也輸出去嗎?”
虎赫喝罵完,一甩袖子,大步走出帳去,眾將面面相覷片刻,也一一跟了出來。
狼奔軍大營外,一行十餘人騎在馬上,隨行的一輛馬拉板車上,拖著一副棺木,為首一人長袖飄飄,赫然是統計調查司策劃分析署的署長紀思塵。
看到虎赫親自出迎,紀思塵微微動容,翻身上馬,向前走了幾步,迎著虎赫抱拳一禮,“定州紀思塵,見過虎帥大人”
“你認得我?”虎赫看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千軍萬馬之前仍是一副從容的神態,不由暗歎大楚果真人才輩出,便是這樣一個名聲不顯的人,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不卑不亢地神情。“你膽子很大,難道就不怕我憤怒之下,一刀殺了你麼?”
紀思塵灑然一笑,道:“兩軍交戰,生死各安天命,我們將納吉王子遺體送還是對虎帥表示尊重,對納吉王子的慷然赴死表示欽佩,要知道,他本來是可以投降以求活命的,如果虎帥要殺我的話,那您也就不配是鼎鼎大名的虎帥了。”
虎赫冷笑了一下,“你到是看得起我?”
紀思塵笑道:“虎帥威名,我們定州上下都是清楚得很,李大帥也曾說過,虎帥是我們定州平定草原的第一敵人,排名尚在巴雅爾大汗之上。”
虎赫嘿嘿一笑,不置可否,紀思塵這話中的挑撥之意太過於明顯,他都懶得回應。
“納吉王子的遺體已經送還,紀某這就告辭了”紀思塵抱拳一揖,便待轉身離去。
“且慢,我有一事相詢”虎赫忽然開口道。
紀思塵略感詫異,“虎帥請講”
“我偷襲匠師營,已經瞞過了呂大臨與撫遠楊一刀,這兩地都沒有出兵,你們定州那裡還來的兵在匠師營設伏?你們是怎麼看破我這一策的?”
紀思塵哈哈一笑,“虎帥太小瞧我們定州了,不瞞虎帥說,殲滅納吉王子一戰,定州正規軍沒有出動一兵一卒,僅僅是我定州統計調查司清風司長一人坐鎮指揮,所轄之部不過五百餘守衛外加匠師營匠師。”
虎赫眼光收縮,“就是如此?能否詳細講講當時的情況?”
紀思塵點點頭:“果然如此,來時司長曾告訴我,如果虎帥相詢,不妨直言相告想不到虎帥真有此一問。”當下將匠師營的戰鬥詳情事無鉅細,一一講與虎赫。
聽完戰況,虎赫一動不動呆了半晌,方點頭道:“清風司長,一個弱質女子,當真是好手段,好,我記住她了”
紀思塵笑道:“清風司長說,如果虎帥問起了這一戰的詳況,可以告訴他,同時還有一句話主我贈奉虎帥。”
“什麼話?”
“區區草原蠻子,也敢同我煌煌大楚玩弄心計,便不要班門弄斧了,還是明刀明槍,與我定州兒郎一較勝負吧再如如此大禮送上,清風當仁不讓,必將一一笑納”雖是轉述清風的話,但紀思塵臉上的不屑,仍是一望無遺。
嗆啷啷一片拔刀聲,一眾將領大怒欲狂,紛紛拔也出鞘,直等虎赫一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