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甚重!
難道又是刺客?難道真有那麼不要命的刺客?
想著我探出頭去,前面的空地上,一個修長的身影來回的翻越在空氣中,姿勢各異卻冷冽優美,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繚亂。被劃破的空氣發出尖利的破裂聲,聲聲刺耳。劍光來回閃爍,不分方向,卻也道道有序,凌而不亂,被截落得陽光片片落地,爾後消逝。
只有高長恭一個人在舞劍,但那種劍法完全不同於一般的玩耍,聲聲充滿殺氣,劍劍斃命。
劍影中,那張如花般的面容此時冷峻如同冰雕出來的一般,鋒利而深刻。
邊上的美人蕉嬌豔盛開,映的劍光更加的冰冷。
此時可以想象出高長恭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樣子。只可惜,自負了一點。我鬆了一口氣,同時鄙視了他一眼,轉身欲離開。卻聽到劍劃破空氣穿刺而來的聲音。心裡一驚,慌忙閃到樹後。
頃刻,一把劍劃過眼前,冷光刺眼。隨後一聲狠狠地穿進另一棵樹裡,露在空氣的那部分來回彈動著,許久未定。
我呆呆的看著那把劍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高長恭來到我面前。
抬起頭,還有些驚魂未定,以至於目光有些飄忽不定。半晌,我咬牙恨恨說道:“高長恭,你差點要了我的命。”
那雙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厲問:“為何躲在樹後偷窺?”
我呆怔地看著他,看來是他的地盤他做主,殺人也有理。我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沒想偷窺你,我以為刺客又來了,所以躲起來想先看個究竟。”
他的目光緩和下來,白皙的面容上溫柔如水,徐徐散開,如是暮春初夏的水面被激起的漣漪,起伏連綿。移時,滿世界都是。
我猛然想起那晚屏風背後那個修長的身體,瞬間臉又紅起來,我該說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還是積了一千年的德而得到的豔福?
他看到一臉通紅的我先是怔了一下,然後臉也不覺有些紅起來。
神啊,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知道是我。而且、、、靠,一個大男人,還會臉紅?!
“殿下。”這時候,那天那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又出現了,後面還跟著一個書生。他們站在五步外行禮,低著頭。
“尉相願有何事?”高長恭臉轉過去的時候已經恢復了白皙顏色。
我鬆了口氣,轉頭與尉相願的目光正好相觸。他看了看我,先是一臉冰冷,隨後低下頭去,唇線緊閉。原來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叫尉相願,敢情他們是有什麼事情要密謀。我急忙對高長恭說:“既然如此,我先退下了。”
我拖著長裙,踩著大步離開。
走到尉相願旁邊的時候,我停下來給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他先是抬頭怔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一笑,那笑意裡有著些捉摸不定的東西。這下輪到我呆住了,那份捉摸不定的笑意裡分明透著一股莫名的敵意。我想了想,亦對他意味深長一笑,接著大搖大擺離開。
走出幾步聽到尉相願向高長恭介紹:“殿下,這是我說過的慕一寬、、、、、、”
聽說高長恭是一個知賢納士的人,看來真是如此。
走出花園時,看見鄭妃帶著兩個丫鬟嫋娜的走過來。她依舊紫衣翩然,肌膚凝雪,髮鬢華麗,雍容莊重。看見我後,她踩著蓮花碎步走上來,道:“蘇姑娘,聽說你可以下床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謝王妃厚愛。”我欠了一個身說道。心裡慶幸,還好這裡不用下跪,否則一天要跪上三次,膝蓋肯定遭罪。
她走過來扶住我。那雙手柔若無骨,細膩嬌嫩。她溫婉而笑,“姑娘傷口還未痊癒,不宜多走動,姑娘應該多休息才是。”
“娘娘說的是,只是多日躺在床上感覺筋骨都僵硬了,今日想下來走走。”我點頭說道。
“也是,不如改日讓月靈帶你到鄴都走走,選幾塊布料,做幾件衣服。你穿這衣服是按我的身量裁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她邊說邊給我理了理紋邊的領子。
“請問有沒有方便一點的衣服?”聽說這個時期相對開放,很流行胡服,我身上穿的這身衣裳實在很麻煩,大熱天裹了好幾層,雖然都是綢紗,但是還是麻煩。我倒是想念那套夜行衣,它倒是很方便,至少能舒展自如。
王妃疑惑了,“方便?不知姑娘指的是?”
“額、、、沒有,其實我穿的這些就很好,不用再做新的了。”我咧嘴笑道,如果再說下去,恐怕讓她生疑吧,所以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