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狗揉著被抓痛的胳膊,敢怒而不敢言的看著向偉之,見他竟然施施然趴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眉開眼笑的望著小蓮,心裡頓時充滿了無比的勇氣,衝上前去大聲喝問:“你為何也趴到這裡?不該你去接待那些客人嗎?那些嫂子婆子們進店看不到你才會失望呢!”
向偉之也不回頭看他,只是輕輕推了他一掌,吳二狗便跌坐在地上,臉漲得通紅,無奈的看著向偉之在和小蓮說說笑笑:“小蓮姐,聽說我們掌櫃的很會彈琴,又很會做詩,是不是真的?”
小蓮抬起頭來看了看向偉之,白了他一眼道:“這還能假得了?我們小姐彈琴可是真真了不得的妙!發嫁那天彈了一曲,天上的大雁都聽得呆了去,徘徊在卓家別院的天上,捨不得走呢。”
向偉之眼睛一亮:“彈得這麼好?那掌櫃的哪天有空彈給我們聽聽看?”
小蓮吃驚的張大了嘴看著向偉之道:“掌櫃的有空彈琴給你聽?你是什麼人?不過是一個夥計罷了,還想支使我們家小姐做這做那的?你就別做白日夢了!我們小姐彈琴可是要看心情的,哪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彈的?你知道嗎?這彈琴可是一件風雅之事,需得要有好景色,焚一爐好香,有一具好琴……”說到這裡,小蓮惋惜的搖搖頭道:“我們小姐知道來荊州沒安生日子過,將琴放在臨邛,現兒就是想彈琴都辦法彈呢!”
吳二狗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悄悄站在向偉之身後聆聽著他和小蓮閒話,聽到他們談的是掌櫃的會彈琴的事情,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乖巧的站在門邊去招呼客人:“喲,這位大嫂,您來買衣裳?是給自己還是給大哥買哇?要不要我幫著給你挑挑?”
殷勤招呼客人的聲音鑽進了小蓮的耳朵,她抬頭看了看吳二狗,一邊在招呼著客人,一邊還在偷眼看著她這邊,臉上還有點灰色的印記——該是剛才被向偉之一掌推到地上時弄出來的,不由得抿嘴一笑,拿出一塊帕子,用手指了指臉頰道:“吳二,你過來,擦把臉,臉上髒了。”
吳二狗沒想到小蓮會這麼關注他,樂得合不攏嘴,顛巴顛巴的跑了過來,接過小蓮的手帕子,朝向偉之示威似的瞪了瞪眼睛,見向偉之一臉的不虞之色,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很堅定的站在櫃檯前,維護他自己的地盤。
向偉之本來還想捉弄下吳二狗,可看著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雖然害怕,卻還是很瞪著眼睛站在那裡,兩隻胳膊反撐在櫃檯上面,看上去滑稽可笑,於是也笑了笑說:“你既然這麼喜歡呆在櫃檯這裡就待著罷,到時候別怪我搶了你的生意。”
吳二狗見著向偉之笑了笑便走開,也不為難他,鬆了一口氣,可旋即想著向偉之的話,又提心吊膽起來,不招攬客人怎麼能賺到額外多的錢,又怎麼能攢到媳婦本呢?他把帕子在臉上抹了抹,小心翼翼的折了起來,巴結的望著小蓮笑:“小蓮姑娘,這塊帕子被我弄髒了,我洗乾淨再來還給你?”
見小蓮點了點頭,吳二狗便如喝了蜜一般,心底裡邊都是甜絲絲的,把帕子揣進懷裡,開始往鋪子門口走了過去,小蓮瞧著他的背影,嘴角翹得老高,無聲的笑了。
過了幾日,荊州城發生了一起奇怪的失竊案。
城北的李家莊的莊主有一位待字閨中的小姐,這位小姐極喜愛風雅,李莊主也盡力滿足女兒的心願,只要她開口,沒有不答應的。一個月前這位小姐聽人提起,要想成為一名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該是無所不能。這個琴字放在第一位,定然是四種裡最重要的,所以便吵著鬧著想要學琴,而且一定要李莊主替她買一架好琴來,李莊主疼愛女兒,自然便答應了,花了千兩白銀,購得古琴一部。
孰料那琴剛剛買回來,李小姐還只學著彈了幾個晚上,過了幾日便失竊了。
不僅是失竊,那個該死的竊賊竟然還用一段爛木材偽裝成古琴的模樣,用絲綢覆蓋,上邊還留了一封信給李小姐:琴聲嘲哳,實在難聽。為了李家莊民眾能睡得安穩,不得已而出手,萬望見諒。
李小姐拿著這塊寫著字的素絹,手都氣得發抖,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李莊主見了也是又急又氣,拿著這幅素絹就去荊州城賊曹掾史報案。
賊曹掾史拿著這幅素絹,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轉眼看著李莊主一副氣憤模樣,趕緊端正了臉,摸了摸鬍子吩咐旁邊小吏道:“把這案子詳細記錄下來,即刻便派人去李家莊查案。”
李莊主於是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情講述了一次,賊曹掾史聽著不住的點頭,附和著李莊主,這賊人實在可惡,竟然敢如此羞辱李小姐!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