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緩緩搖頭:“並沒什麼特別。”
“你們瞧著吧,皇貴妃的孃家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怕是在養精蓄銳有大手筆等著大家呢。”大公主不放心的囑咐趙煦:“年後就是宮中練兵,煦哥兒你萬事小心,別叫四皇子捉住了把柄。太子情勢危矣,你也不可一味愚忠,萬事之前先想想你媳婦。”
趙煦攥著凝萱的手,眼神溫柔。
“姑母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外有人慌慌張張跑進來稟報:“殿下,外面來了宣旨的太監,說是叫世子妃即刻進宮呢”
第三二二章 問罪
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宣誥命夫人進宮,更何況凝萱是他侄兒媳婦,若是單獨宣見,未免要叫人拿住話柄。
大公主沉吟半晌才與眾人道:“萬歲宣你進宮八成離不開魏良娣的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為娘和你一道進宮,諒別人也不敢背地裡下手對你不軌。”
顧雲霆想的比大公主要深遠些:“母親先別急,這事兒看著有些蹊蹺。這宮中每年不知道多少幾個冤鬼,萬歲爺連自己的嬪妃都顧不過來,怎麼會在意太子的一個小小良娣?兒子瞧著這裡面大約是新皇后在作祟。”
皇上宣侄兒媳婦進宮不合理,若是換了皇貴妃朱氏……一切就說的通了。
趙煦沉聲道:“姑母陪著凝萱先走一步,我回王府請了父親就往宮中去。”眾人分派好任務,顧雲霆親自護送大公主母女進宮,趙煦騎快馬直奔恪親王府。
且說宮中知道魏良娣死訊的人是少之又少,就像顧雲霆所說的,一個小小的良娣,不過是為宮中的枯井中多添了一條冤魂而已。然而若有心人想要藉此發揮,大造聲勢的話,就算死的只是個尋常的小宮女,也能給身居高位的某些人潑一身的髒水,何況還是有品級的廉國府嫡女大公主領著凝萱一入養心殿就詫異的發現,太子、二皇子夫婦,四皇子夫婦悉數在場,而且個個臉色難看,都用冷漠的眼神盯著剛走進來的大公主母女。
德宗正偏著頭與皇貴妃閒談,一見大公主很是不悅:“怎麼不在家中好好養病?”
“聽聞皇兄傳喚世子妃進宮,剛好皇妹多日未曾進來請安,怪想念皇兄的,便一併來了。”
皇貴妃朱氏在在德宗身邊,身上的貴妃袍子已經換成了皇后才可以穿戴的九鳳蟒袖袍,頭頂的珠釵也變為了百鳥朝鳳冠。朱氏笑盈盈看著大公主,不懷好意道:“照這麼說來,陛下亦或是本宮還要常常宣旨叫世子妃進宮呢,若不然……萬歲爺想念親妹妹可怎麼辦”
四皇子妃不客氣的低笑起來,在整個養心殿裡甚是突兀。四皇子憂心的看了看姑母的表情,見大公主果然面色不虞,急忙去推妻子。四皇子妃與大公主沒什麼交集,又總聽婆婆朱貴妃講大公主的壞話,所以心裡從沒將這個先皇的嫡女放在眼中,加上為了迎合婆婆的話語,四皇子妃笑的確實充滿了毫不遮掩的嘲諷。
沒等大公主開口反擊,德宗已經皺著眉頭瞧向了四皇子,四皇子趕忙站起來陪笑道:“侄兒託人從閩江地區尋了兩株有靈氣的牡丹,一直想送到姑母府上,卻怕天寒地凍,傷了仙葩,只等過了年再往府上去叨擾呢。”
四皇子妃只覺得無限委屈,那兩株仙葩都是上百年的靈木,是丈夫準備在自己父親過壽那日送出去的,可現在怎麼連和自己商量都不商量,就擅自給了大公主?
大公主將四皇子夫妻的神色盡收眼底,淡淡道:“那就多謝四皇子一番盛情了,本宮也不佔你們小夫妻的便宜。本宮那兒有一本景嫻皇后親筆謄寫的《女則》,就送了四皇子妃做禮物吧。”
皇貴妃朱氏和四皇子齊齊變色,暗恨大公主出言傷人。
德宗對此情景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笑道:“今兒叫了煦哥兒媳婦來也不為別的,想必魏良娣去的訊息你們都知道了。”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兩個皇子妃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凝萱。
凝萱陶然自若,緊緊站在大公主身後。
德宗又道:“祖宗規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雖然承天命護守天下,但卻不能徇私枉法。魏良娣是個好孩子,為這事兒太子妃幾度悲傷暈厥。太子在養心殿門前跪了半宿,懇請朕嚴查此案,定要還魏良娣一個清白。”
太子“撲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父皇要為兒臣做主,太子妃一直喜歡魏良娣的人品,將其視為姊妹,如今聽聞魏良娣被人戕害,險些……險些……”太子已經泣不成聲。
德宗有些頭疼的看著這個長子,長子雖然謙和大度,但性子中不乏軟弱以及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