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四下一看,“房子、奴才才是現成的,在這裡拜了天地倒也使得,不知是哪家小姐叫大哥哥如此中意?”賈珍一噎。又聽賈寶玉繼續道:“大哥哥有什麼難處麼?”賈珍含糊道:“此事再說再說。”賈寶玉笑道:“遇都遇上了,我怎能不為大哥哥解憂?”賈珍是壓根沒動過這心思的。
賈寶玉看他這樣子冷笑道:“怎地能睡就不能娶了?洞房入了不知多少回了,又作新郎害羞樣兒了?”賈珍原是心虛的,被人說兩句他也忍了,然而年幼的族弟卻不顧他的面子一再相逼,旁邊賈蓉還看著呢,便把心虛拋開,滿心要惹事。這邊賈璉連忙打回場,他這會兒精明勁兒也回來一點了,看出自己這一兄一弟怕是知道底細了,自己認了這外宅是他的。不料賈寶玉根本不理他,依然笑對賈珍道:“怎麼璉二哥哥娶得珍大哥哥就娶不得了?”
賈珠自己也生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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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道賈寶玉為何說話如此無禮。賈寶玉恨死賈珍了,花點兒也就算了,哪個男人沒有一個後宮夢?但是你玩剩下的女人叫你兄弟去‘娶’?你還當他是兄弟麼?賈珠看著賈寶玉踱到賈珍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大姐姐是貴妃,我就琢磨上了,這世上吧,能混到這個份上的女人,要麼出身好、要麼得聖寵、要麼有兒女。不管從哪一條兒上看,都不大好惹,這樣不好惹的女人,要是活得長些,就是太妃。太妃死了,底下有人作樂的,要麼得罪太妃的能人孃家、要麼得罪太上皇、要不就得罪太妃的兒女。您這一下子犯了兩條的,可真是少見,勇氣可嘉!老祖宗出兵放馬統率千軍的人都沒有這樣的膽氣!不但自己膽氣壯、還要磨鍊族中兄弟的膽氣!大哥哥可真好。”
賈珍原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正要發作呢,聽賈寶玉這樣說,背上才泛出冷汗來。那邊賈璉也心虛了起來,國孝家孝……賈璉先軟了,又看賈寶玉是盯著賈珍的,自己此時不脫身,又待何時?央珠、玉二人不要上告,賈珍見賈璉求情,這會兒也顧不得臉面了,一起央告,又說:“是我痰迷了心,兩位兄弟只當給我一點臉面罷。”又許了許多好處,言裡言外,連賠錢都樂意的。
賈珠本就沒打算打擾長輩——出了這樣的事,還真怕長輩氣壞了。賈寶玉低頭道:“大哥哥還是先回家把場子散了罷,大半個京城的人都來賭,一個個是什麼機密人麼?真叫人知道了,御史是不彈你,難道老太妃家也死絕了?”賈珍一抹汗,瞪一眼賈蓉,堆笑道:“寶兄弟說的是,我這就回去收拾,從今兒叫他們且不要來了。”賈璉這裡,他反而不擔心了,看來珠、玉二人是為了消除影響來的,也沒有讓賈母等知道的意思,既然這樣被他們說兩句又能怎樣?叫過賈蓉一道回家,牽馬的時候還踹了賈蓉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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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老孃年老昏睡,賈珠等又不欲鬧得四鄰都聽到,故而不曾擾到她。尤氏姐妹兩個各在屋裡,只聽一句:“大哥哥、二哥哥在麼?”賈珍、賈璉就慌忙出來了。尤二姐縮在屋裡擔心,尤三姐匆匆披了件衣服,於門內偷聽,也沒聽到什麼。那邊賈璉看賈珍走了,心道此事不大,殊不知賈寶玉是想趁著這事與寧府撇清了關係的。
賈璉搓著手,笑道:“這事兒還要哥哥和寶兄弟代為遮掩一二才好。”賈珠道:“呸,你好有擔當的人。難為真要叫老太太、太太知道了再病著?”賈璉又道謝,賈寶玉道:“二哥哥且慢,有一件事你能處置好了,咱們再說旁的不遲。”賈璉道:“難道是你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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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要哥哥兄弟幫忙了。”說著又作揖。賈寶玉道:“你還知道鳳姐姐呢?做下事情的時候難道沒想著她要生氣的?如今事已經做下了,她也只有認了。”說得賈璉心中暗喜,暗道賈蓉說得果然不錯。不料賈寶玉繼續道:“我雖年幼,卻也知道一些事了,你這麼住著,保不齊已弄了個侄兒、侄女兒出來——怎麼處置?明眼人算算日子,有你的苦頭吃!老太太那裡,又是經過事的老人家,這也能哄得的?”賈璉汗涔涔地道:“沒這麼巧罷?”他原是打著抱著孩子回家,不認也得認的心思的。
賈珠聽了這樣說,也道:“家裡豈是好騙的?”賈寶玉又道:“這些尤可,家裡人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也只有捏鼻子認了。這並不算什麼大事的,我說的是另一件——二哥哥此時還當珍大哥哥是好人呢吧?”賈璉不言語了,他心裡與賈珍是氣味相投的,對賈珠、賈寶玉雖然親近卻不是什麼都能說的。
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