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儒鴻!”玉掌拍桌,趙柔柔氣得幾乎跳起來。
啪聲驟響,引起茶樓內眾人注目。
“小丫頭,你的脾氣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不是小丫頭。”她氣壞了,怒瞪他。
“只有小丫頭才會動不動就拍桌亂跳。”
因他這句話,趙柔柔再次高舉準備拍桌的手停在半途,忿忿然坐下,“我是腳痠了才坐下,可不是因為你一句話。”
“是是。”
“還有,我不是小丫頭,我十七歲了。”她嘟嘴道。
“好好。”還是意興闌珊的口吻。
“你不喜歡我對不對?”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不得不回眼看她。
“你不喜歡我。”她幾乎確定了,忍著傷心說出口。
“我沒這麼說。”
“但你一直這麼做。”
“你想太多了。”他開始覺得頭疼,這小丫頭很敏銳,讓他無法招架。
倘若沒有“未婚夫妻”這層關係作梗,他可以待她如妹;可現下卡在“她是他未婚妻,他是她未婚夫”這尷尬的環節上,他不能太過示好,不能當她是妹妹看待,怕她會錯意。
所以,只能用嘲諷的態度對待她,好讓她討厭他,進而退婚,這是他打定的主意,不過他似乎太小看她對他的影響力,尤其是在她落淚的時候。
“你千萬不要又哭了……”話未說完,盈滿淚霧的雙眸早一步潰堤,落下珍珠般的淚。
“不公平、不公平!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嗚、嗚嗚哇……”靜落的淚毫無預警變成嚇人的嚎啕大哭。
而她這一哭,他們這桌立刻成為茶樓的焦點,四周的人無不停下手邊動作,觀察後續發展。
果然!範儒鴻無奈拍額,憶起她十一歲哭鬧時的可怖情景。
“別哭、別哭。”果然是個小女娃,他暗歎。
又,倏然憶起她號哭時會換不過氣,頻頻打嗝,範儒鴻遂移坐她身旁,一下又一下輕拍她弓起的背。
啪!沒幾下就讓趙柔柔不賞臉地拍開手。
“不要你管!嗚嗚……你討厭我,我知道你討厭我,嗚嗚哇哇……”
“我不討厭你。”只是厭惡彼此“未婚夫妻”的身分,範儒鴻暗忖。“我真的不討厭你,別哭了好麼?”他試圖哄她止泣展顏。
“嗚嗚嗝、嗝!嗚嗚哇哇嗝!哇嗚……”趙柔柔依然不給他面子,哭得聲嘶力竭。
“別哭了,算我求你了,嗯?”愈挫愈勇,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就這樣,一個太專心於洩洪大業,另一個又致力於疏道排洪,都專注得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同樣男裝打扮的兩人做出這種親密舉動,又說出那樣曖昧不明的對話,有多引人遐思。
兩個男人這麼親密,其中一個又長得男身女相……見到此番情景的一干旁人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點頭示意。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哪……
趙柔柔的男裝打扮一直到兩人抵達濟寧城後,範儒鴻才意識到這問題有多嚴重。
這全拜濟寧城孌童風盛行所賜。
甫一入城,走進濟寧城中數一數二的“英豪人客棧”,範儒鴻便感覺得眾多異常曖昧的目光流連徘徊於他倆身上。
更有甚者,為數頗多的意淫目光,赤裸裸、火辣辣、大剌剌地在趙柔柔身子上溜來又溜去。
本想息事寧人不去睬理,反正只打尖住店一晚,明兒一早又要繼續啟程北上,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孰料,這趙家遲鈍千金小女娃竟然深受城內廟會吸引,揚言要多待幾天再啟程前往長白山。
基於數日前得到的教訓,範儒鴻深知若惹她大小姐不開心,他又得面臨一場淚水災難,也只好點頭答應,只是——
“想多待幾天不是不可以,但請你聽我的話穿回女裝好麼?”他拉住欲走出客棧大門的趙柔柔,非常客氣地重申不知說過幾次的建議。
“為何要?”菱唇嘟高,姿態挑釁,大有“本小姐就是不配合”的意味。
兩人就這麼一大清早,站在客棧門口槓了起來。
一大清早,客棧尚未開張,此刻,在店內走動的除了他倆,就是掌櫃、店小二等人,聽見客官抬槓的聲音,紛紛探頭檢視,一會兒便沿著帳臺排成一列。
一名掌牘,七名店小二,外加四個廚子,就這樣排排站,等著看一大早難得十現的唇槍舌戰。
之所以好奇,是因為剛剛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