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由得武后和李賢將天子扶了進去。
一邊是妻子。一邊是兒子,閒雜人等全都遠遠綴在後頭不敢上前。兩邊地宮人內侍更是低眉順眼不管閒事的模樣,此時,李治因為病痛驟來的那一點惱怒也就漸漸拋到九霄雲外了。他瞥了瞥右邊地武后,猶如初見時的白皙肌膚,彷彿從未變過的嫵媚笑容,似乎不會蒼老的容貌,還有那烏黑順滑的青絲……
“媚娘,你還是當年地樣子,一點都沒有變。”
乍聽得這句話,李賢只覺渾身一顫,偷眼覷看旁邊的武后,卻只見這一位雙頰暈紅,心中更是暗自叫苦。這老夫老妻說情話很正常,可是,當著他這個兒子的面說算怎麼回事,他可不是當了超級電燈泡麼?他才想找個藉口溜之大吉,卻不防
目光又轉了過來。
“只是朕卻老了,你看看,咱們的兒子都那麼大了!”
老爹老媽的四隻眼睛全都盯著他瞧,彷彿直到現在才認識他似地,這種體悟讓李賢很不習慣。老爹的目光很是慈和,多了幾分為人父的氣息,少了幾分帝王氣;老媽的眼神中盡是溫情,嘴角的那一絲笑容更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朕已經下了旨意,過一段時間讓弘兒也來洛陽,這樣我們一家人便都能夠團聚了!”李治說著便再次邁開了步子,直到入得寢殿在武后的幫助下躺倒,他仍是面色溫和地看著武后,彷彿沉浸在這久違的和煦中不願意出來,“媚娘,陪朕說一會話吧!”
不等武后開口說什麼,李賢隨便尋了個藉口,幾乎是一溜煙地竄出了寢殿。看見王福順在門口張望,他便一把抓住他往外走,順便朝兩旁地宮人內侍做了個驅趕的手勢。等到一幫人散得乾乾淨淨,他拉著王福順走得遠了一些,這才長長噓了一口氣。
“殿下,這裡有小人伺候就好,若是娘娘出來,不見得喜歡您站在這,您看……”
李賢巴不得離開這氣氛詭異的地方,只是生怕走了又被叫回來,一聽王福順這提醒,他頓時放了心,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就走。到了門口,他便看見李顯氣急敗壞地衝了過來,趕緊伸手把人攔下,又在其耳邊叨咕了一句。
“你要是想壞了父皇和母后的好事,那就進去好了!”
李顯雖說木知木覺了一點,但是對於某些事情卻還是敏感的,聞言嘿嘿一笑便丟下一群內侍宮女衝了進去,沒多大工夫便笑嘻嘻地迴轉了來:“我和王福順打過招呼,就說我來過了,省得到時候有人說我不懂孝道,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可吃不消!”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聰明瞭!李賢聞言先是一訝,旋即若有所思地問道:“七弟,這話有些水平啊,我記得父皇似乎也許了你徵辟王府官,莫不是你找到了什麼得力的人?”
自個的心思被人一語戳穿,李顯頓時唉聲嘆氣了一陣,最後才沒好氣地道:“六哥,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聰明?咳,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麼,十七叔祖鄧王那裡有一個號稱嗜書如命的典籤盧照鄰,我藉口六哥你愛才如命,把人要了過來。這不是最近事情多麼,否則我早就把人給你送過去了!”
盧照鄰……再差一個楊炯,初唐四傑就都齊了!情知李顯是存著無所謂的玩笑心思,他不禁好奇那一位是怎麼安頓地,眼珠子一轉便揮手招來了張堅韋韜,問了李顯住址之後,便讓那兩人去老於那裡尋駱賓王和王勃。不管怎麼說,由那兩位出面總比他合適。有道是百無一用是書生,詩詞歌賦做得好,卻是不能當飯吃的!
回到莊敬殿,他竟是連衣服都不脫就直接衝進了寢殿,然後一頭倒在了榻上。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抱著特製地枕頭做上一個好夢,鼻尖便聞到了一股動人的馨香,隨即,他便感到榻邊多了一個人。
“這秋天大白天睡覺,殿下您還真是頭一個!”
“阿蘿,你真是越管越寬了!”李賢沒好氣地掀開枕頭,見阿蘿亦笑亦嗔地在那裡看著他,眼神中宛轉流波,說不出的動人,便只得懶洋洋地半支起身子,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阿芊昨兒個晚上告訴我,皇后娘娘也在命人追查那兩隻大蟲的事。”見李賢面色微變,她忽然四下裡望了望,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聽說陛下已經宣佈,暫時由皇后娘娘打理政事?”
這訊息可真是傳得夠快!李賢微微點了點頭,見阿蘿立刻皺眉頭思量了開來,不覺涎著臉在她的面頰上颳了一記:“你原本是母后的人,這又不是什麼壞訊息,你那麼緊張做甚?”
阿蘿白了一眼,輕輕拍掉了李賢的手,見他又躺倒了下去,只得扯過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