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伯虎聞言差點沒一口酒噴出來,滿心鬱悶地瞥了一眼一本正經的薛丁山,他終於確定這傢伙沒聽出自己什麼意思。他也懶得回答,繼續盯著外頭的人流瞧。
忽然,他注意到有個僕役模樣的人在和那邊門上的僕從交談,一面說話一面警覺地四處瞧看。而憑著他天生的好眼力,一眼瞅見對方的腳上似乎有傷,手臂似乎也不怎麼靈活。眼見著人進了那宅子,他登時霍地站了起來,上前大力在薛丁山肩膀上一拍。
“有可疑人進去了!”
薛丁山也看見了那人,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可疑,聽這一說不禁扭過了頭。誰知程伯虎並不解釋,喝令結賬便拉著他迅速下了樓。穿過十字街巷,繞到了高牆外另一座毗鄰的宅邸扇側門旁,程伯虎竟是二話不說輕輕敲了敲,頓時讓薛丁山大吃一驚——這可是不相干人家的側門,自己二人是奉命來蹲守的,怎麼可以隨便進去?
“記住,少說少做,一切都聽我的!”
程伯虎的話音剛落,裡頭就探出了一個腦袋,往面前兩人身上一掃,那僵硬的面孔頓時堆滿了笑容:“原來是程大少,快請進。對了,這位是……”
“這是小薛,至於是哪個小薛,就不用我多說了!”程伯虎的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信手往那個僕役手中塞了一把銅錢,旋即低聲道,“我和小薛先進去了,你派個人到沛王第報個信,就說我和小薛在這裡,明白麼?”
“小人明白!”那僕役樂顛顛地把錢往腰裡一塞,一彎腰把兩個人迎了進去,又招來幾個招呼的下人,自己便匆匆出了門。
第三百三十三章 裝病也是一種態度,六郎上門找碴
族中有酒囊飯袋麼?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除了某些野心膨脹唯恐沒地方出力的人之外,一心想著吃喝玩樂事事不管的人有著相當的市場,既然沒權有錢,今生今世不好好享受怎麼行?然而,曹王明不屬於前者,也不屬於後者,退一步說,他更應該是一個普通的文人而不是皇親國戚,這樣,憑著一手相當不錯的飛白,他至少是餓不死的。
然而,他卻偏偏是皇子,這就註定他不可能像普通文人那麼過日子。雄心壯志不能有,否則必定沒命;但成天醉生夢死也不是他追求的人生;於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吟詩作對結交那些不可能有危害的文人雅士,順便從商人那裡拿點好處補貼家用。
可誰知道,只不過收下兩隻老虎作禮物,居然引來這麼一場風波!
屈突申若和李焱娘藉口別有要事,在曹王第中沒多呆就起身告辭。而李賢想要趁機一起溜之大吉的時候,卻被曹王明一把拖住。也不知道這個看似文弱的皇叔哪來的這麼大力氣,他掙脫了兩下愣是沒脫手,想要再用力,卻又唯恐傷到了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屈突申若甩出一個眼色悠然自得地離去。
“六郎,你和我說實話,今兒個這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見一向文雅倜儻的曹王明額頭上甚至爆出了青筋,一雙眼睛死死瞪得老大。李賢沒奈何之下,只得輕描淡寫地道:“十四叔,這事情既然有盧國公插手,你我又何必去管?你放心,我就算有時候胡鬧,也不至於給你下這種套。今明兩天之內,你少出去就是。”
言罷他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便帶著盛允文等人出門而去。至於曹王明則是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最後竟是又罵了一句粗話。只不過這粗口來得快去得快,他很快便扇子一搖,一手招來了宅子地總管。
“我有些不舒服,把大門關了,甭管是誰來見都不許開門,就說我在養病!縱使天塌下來,也得等我病養好了再說!”
那總管一下子傻了。眼看著曹王明慢悠悠地往後頭的院子踱去,他不禁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這才反應出自己沒有聽錯,心中立刻大凜,趕緊一溜煙地去安排。不消一會兒,曹王府大門側門全都關得嚴嚴實實,整座宅子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
別看太宗皇帝當初生了那麼多兒子。如今還活著的沒幾個了,這種時候,誰敢質疑曹王的小心謹慎?小心謹慎總比沒命的強!
李賢帶著盛允文和五個典衛上了馬,卻不忙著往家裡趕,而是順著小巷慢行。果然,到了寧人坊大門口的時候,果然只見外頭赫然守著幾十名如臨大敵的金吾衛。
見到坊間有人出來,立刻有衛士上來盤問。驗看了盛允文的腰憑方才露出了尊敬地神色放行,卻沒有下跪行禮。對於這種訓練有素的表現,李賢自是覺得讚賞,笑著一點頭便出了坊門,旋即直覺地朝定鼎門的方向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