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打他和徐娜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之後,依依就果斷的站到了她母親那邊,再也不敢多他一眼,再也不願意叫他一聲爸爸。
回憶像風一樣一點一點的敲打著蔣道涵的心扉,他望著面前大樓的一雙眼睛情不自禁變得溼潤起來。
苦澀的抿抿唇,他在心中笑自己。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吧,報應來了。
正當他勾著一抹自嘲的笑,把愈見模糊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準備遣司機進去打聽前妻住在哪間病房的一刻,無意間的一個抬頭,便見大女兒依依,不,現在應該叫她林夏了,只見夏夏搓著手提著保溫桶從醫院裡大門裡走出來,沿著臺階而下,像是準備去買晚飯的樣子。
激動的閃了閃眸,他握緊車門上的把手就準備衝上前去跟女兒打招呼,可,心裡的那份愧疚卻終是讓他望而卻步了。
這些年,不是沒跟這孩子見過面,而是,她一直都不願意見到他,每次見他,不是瞪他,就是叫他滾,說爸爸早就死了。
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蔣道涵的眸色黯了又黯。。
不多時,司機便把前妻的病房地址查出來了,命他在車裡等候,蔣道涵便提著兩盒上好的西洋參在一陣掙扎之中下了車。
女兒不在也好,正好他也想跟婉柔單獨處處,有些話,還是不當著孩子的面說為好。
提著兩袋西洋參來到前妻的病房門口,他卻忽然沒有了推門的勇氣,像個孩子似的,咬著拳頭在走廊裡踱起了步子。
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婉柔說的,可是這會兒一緊張就全給忘了,腦子亂的像漿糊。
用力的敲打了幾下腦袋,蔣道涵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了幾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推開了面前那扇原就是虛掩著的門。
蔣道涵,既然來了,就要把臉皮放厚一點,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難道你想帶著遺憾離開嗎?
裡面,那是你深愛的女人啊,就算是她你罵你,那也是你活該!
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以為是女兒回來了,情緒緩解不少的林婉柔緊了緊肩上的外套不免好奇的探腦朝轉角的方向望過去,“夏夏,怎麼這麼快啊,你不是剛出去麼,還是,你忘了帶錢了?”
驀然聽到前妻那一別經年的聲音,剛踏進門內的蔣道涵整個人都因為驚嚇而不受控制的愣在了原地。
提著西洋參的手倏然間顫抖不止,一雙滿載著自責和愧疚的眸子一時之間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都不知道該哪裡好。
婉柔,是婉柔的聲音沒錯。
哪怕十幾年沒聽到過了,可他還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昨天才聽到她一邊炒菜一邊衝客廳的方向急急地喚,“道涵,快幫我把剛買的醬油擰開一下,我擰不動,趕著要!”
而那時的他,總是聞的太入迷,總是敷衍著,“哦,等一下,等我把這段兒聞完了就來。”年前之妻。
“蔣道涵,你還想不想吃飯了,立刻馬上給我滾過來,要不然我砸電視了!”
每每,他都是搖著頭在她的怒吼下乖乖就範。
當時,覺得他的人生真是苦不堪言,因為婉柔真的好凶。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因為婉柔鍋裡炒的總是他愛吃的菜,她脾氣不好,可是心好,這是左鄰右舍都知道的事情。
回憶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只那麼一瞬間,悔恨的淚水就爬滿了蔣道涵的臉龐。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一定不會跟徐娜搞在一起,一定一定不要背叛婉柔。
可是,這世間哪有如果,如果是不存在的事情。
探身問女兒卻沒有回應,林婉柔不免好奇的挑了挑眉,心想難道不是依依,或者只是風把門吹開了。
想想有可能,今年冬天風是挺大的。
中午吃了女兒買的粥,加上藥水也挺管用的,她體力恢復了不少,於是,便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準備去門口,若真是風把門吹開了,她就給關上。
聽見她下床的聲音,知道她起來了,蔣道涵趕緊背過身去,用快的速度把臉上的眼淚擦乾,不及她上前來,他便擰著兩盒西洋參面帶笑意的拐過轉角,赫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婉柔,好些了嗎?”厚著臉皮跟低著頭扶著床沿和床頭櫃穿著拖鞋的愛人打招呼,蔣道涵從沒有如此的緊張過。
驀然聽到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林婉柔微怔了片刻,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抬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