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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張開雙臂,擋在羅帳之前。

“臨……”

只說了一個字,秋林淡漠地放開手來,臨止癱如軟泥,倒在地上。

地上倒了兩個人,房中其他侍衛這才如夢初醒,一窩蜂湧上前去,把臨止拿住,一方面把楊麥送出去急救。

皇帝有點發怔,還來不及從這巨大的轉變起落中回過神來,他本是鼓足了不計一切的勇氣,發力太大,卻無著落處,顯得虛蕩蕩的,他愣愣地站在原處,想扭轉頭去察看雲羅的安危,卻連這一點也似乎想不起應當怎樣做了,目光落於被四五個人緊緊壓住並且捆綁的年輕太監,心中殊無解除後患的歡喜。

秋林籠著袖管,冷靜如初,這時略略擺了下腦袋,輕聲提醒:“皇上,……娘娘。”

皇帝猝然一驚,連忙吩咐:“全都退下!”

楊麥雖然拚死擋在雲羅面前,擋住了大部分臨止發出的內勁,但云羅距臨止實在太近,已為內勁發出的烈烈氣勢所傷。她只覺胸口氣血翻湧,腹部陡然劇痛起來。

房中有太多的人,因此她竭盡所能地隱忍著,呼吸的異常變化卻難以隱瞞在場的秋林等高手。皇帝掀起帳子來看,雲羅半靠在枕上,卻深深垂著頭,渾身輕微地瑟縮。皇帝急忙把她抱起來,青絲頓然如雲灑開,著手之處,薄薄的衫子已為冷汗溼透,聽得輕微裂帛的聲響,竟是她手指抓住的錦被,qǐsǔü一直未曾鬆開,把那錦緞扯裂了,皇帝捧住她的臉喚道:“雲羅!雲羅!”她神智已不甚清醒,面色如雪,眼圈下面有一圈醒目的青紫,嘴唇上咬出一圈細密的齒印,血痕不斷沁出,皇帝再外行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傳太醫!快傳太醫!”

無數腳步聲匆忙響起,雖然剛剛發生了刺客闖入內殿那麼大的禍端,訓練有素的宮人們忙碌起來依然有條不紊,皇帝被內侍死命地架了出來,他憤怒之下抬腳亂踢:“狗奴才,讓開!”一眾太監捧腳抱腰,把他團團圍住:“皇上,這時不能進去啊!”皇帝吼道:“朕不管,讓朕進去!”內侍哪裡聽得,苦求不已,寧可殺了頭也不肯放開他。

嘈嘈切切的語氣,和著忙亂的腳步,每個人的走路都是用跑的,神情緊張並且緊繃,太醫在最短的時間裡成群結隊地到來,只有幾個被允許進去,穩婆宮女擠了滿滿一屋子,一盆盆熱水打進去,搭著雪白的毛巾,不時有人出來,然後再奔進,各種各樣的聲響低低地傳出,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語音,皇帝站在那裡,忽然萬分恍惚起來,彷彿自己是那樣愚蠢,那麼醒目地杵在最關鍵的地方,卻什麼用也沒有,是個純粹的廢物。那些人來來往往,可是那樣的緊促、那樣的慌忙、那樣的熱鬧,卻沒有自己的份。他是個局外人,無論雲羅在裡面是生是死,是順利是險阻,他都分毫不知,都分毫不能把握。他痛恨這種脫離他掌控的感覺,有莫名的心慌,又有著莫名心虛,他心煩意亂地來回走著,每一步都似踏在虛飄飄的夢裡,找不到任何切實之處。那是他心愛的女子,那是他第一個他決心也是最個一個他的孩子,然而他不能接近他們,一絲一毫的插手機會都沒有。

外面,臨止躺在地上,手足都用粗如兒臂的牛筋捆住,陷入手腳的要害關節,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這時候皇帝想不到吩咐如何處置他,但怕皇帝事後還會想起這個素日最得用的總管太監,並不曾將他帶往他處。

秋林站在離他不遠之處,默默無語。靜夜如夢,他有一綹黑髮垂在額前,神色寧靜而平澹,與適才的瘋狂情動大相徑庭。好半晌緩緩地抬起頭來,觸著臨止注視了他不知多久的眼光。

聽著臨止低啞的聲線發問:“秋林,適才所說,都是真的?”

秋林嘴角牽動,清澈的低低笑道:“分散注意力的鬼話,你也信。”麻木了許久的臉陡然放鬆,這個笑容真是比哭還難看,臨止沒有笑,也不惱怒,輕輕道:“那很好,我去也可去得安心。從此以後,秋林,你沒有大師兄,沒有人來惹怒你或者與你相爭,希望你比以前快樂一些。”

秋林眼裡多了一層傷悲,把嘴巴閉得死死的,彷彿一開口,就忍不住把心事渲洩。

“皇上。”

侍衛們跪下去招呼,皇帝視若無睹,徑自走到臨止跟前,臨止受了重傷,手腳又被捆得發不出半點力道,周應楨依舊不放心,身子微側擋住他,皇帝忍不住怒氣橫生,雲羅分娩安危他是空有力無處使,難道在這裡也要讓他置身事外嗎?他用手狠命一推,喝道:“滾開!”周應楨不敢違拗,只得順其推勢趔趄退過一邊。

皇帝衝過來,是想斥罵臨止,打他一頓方出氣,但見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