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右手端著滿滿一碗酒,左手還拎著兩壺,急匆匆直要去尋桃花的晦氣。
因他眼中只追著桃花的身影,走得又急,便沒注意到從旁走過來一位小姐,與他撞個正著。
那小姐被他撞倒在地,“啊”的輕叫了聲,引得附近的人紛紛駐足觀望。
孟浩然則差點撲到人家身上,還好他及時穩住了身形,但手中酒水已盡數潑到了小姐身上,令其上半身衣衫立時浸了個透,粉嫩的臉蛋兒上也被他淋了一臉酒水。
眾人均不清楚什麼情況,只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美人狼狽不堪的爬起身來,抱臂遮掩重點部分。因人圍觀,她一時急得快要哭了。
孟浩然從未被這麼多大家閨秀盯著看過,臉上頓時燥熱發燙。面對著身前一位梨花帶雨的美人,他竟然手足無措起來,只曉得拿眼睛去看桃花在哪裡。
桃花聽到身後騷動,也看了過來,正好與他的目光相撞。
桃花瞧了瞧那一男一女的情形,只道孟浩然正借酒勾搭。又再看那美人,還是張鶯鶯。那兩人都跟她八字不合,便撇了撇嘴,徑直走了。
桃花那不屑的眼神兒潑了孟浩然一盆冷水,他很快鎮靜下來,朝邊上一名宮女招了招手,對張鶯鶯道:“小姐,一切都是本官的錯,請小姐隨這位宮女去換身乾爽衣裳,改日本官必定登門謝罪。”
說罷,他又轉頭對那宮女吩咐道:“領著這位小姐去找晴翠宮的王嬤嬤,讓她找身乾淨的衣衫給這位小姐換上。”
末了,他又補充道:“好生伺候。”
那宮女恭敬應諾。
張鶯鶯聽其自稱“本官”,她有些驚訝,就偷眼瞧了瞧對方,見其雖然長得並不出眾,但是還算眉清目秀。
此人看樣子並非宮中侍衛,其不僅自稱本官,宮女還對他甚是恭敬,張鶯鶯就猜想定是哪位皇子的心腹。
能結識上一位權貴乃是此行目的,張鶯鶯臉現嬌羞,對於對方無禮衝撞之事再不計較,只低聲對孟浩然道:“無妨,大人並非有意的,奴家去換一身就好了,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孟浩然聽其說話大氣不扭捏,他心生好感,就道了聲“多謝”,態度恭敬的目送著張鶯鶯隨那宮女走了。
張鶯鶯向宮女打聽,那小宮女笑著回道:“剛剛那位是三皇子身邊的紅人,孟浩然孟大人,官居正六品。他如今領著神武營,可威風了,連皇上都很喜歡他呢。”
張鶯鶯不禁一呆,連腳下都停了下來。
孟浩然?那不是桃花的……怎麼不似傳聞那樣啊?
孟浩然再尋桃花,已不見了蹤影。
剛才那幕本該發生在桃花身上,這樣她就只好出宮去。如今,這計策顯然已經不好再施一次。
孟浩然暗啐一口,早知道就乾脆直接將她拖出皇宮好了。這主意好,又省事,他本就不適宜走曲線救國那條路。
他有些尷尬的穿過美人們的視線,往御花園深處去尋桃花。
此刻園中某處,楊家二小姐一眼看見柳家主僕在亭中無聊閒坐,頓時來勁兒:“喲,我道是誰呢,這不柳大小姐嗎?你那位太子爺來了,你不去瞧瞧?”
柳飄飄臉上純良的笑著:“原來是楊二啊,你何時變作個報信的丫頭了?好好的小姐不做,偏要上趕著去做個身份卑微的小丫頭,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飄飄,你還嘚瑟什麼?!前陣子不知是誰在我面前揚言三皇子妃唾手可得,可今晚我瞧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此刻三皇子身邊蝶飛蜂舞,貴妃娘娘還瞧著這個也滿意,那個也可心。你是不是無臉在我面前出現了?有沒有後悔大話說得太早?”
“呵呵,楊二,你整日就知道舞槍弄棒,你又能明白什麼?你對這種宴會不感興趣,也沒來過幾次。如此,自然就不知道他此刻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罷了。”
“是嗎?似你這般拿喬,總裝清高,還老愛賣弄心中有文章三千,久而久之,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吧。”楊小姐轉身,對身後說道:“你們說是吧?”
她身後一群人低著頭,胡亂小聲的應了聲。
“楊二啊,你句句口氣都這麼酸,是嫉妒得不行呢。哎,奈何三皇子他就喜歡我這樣的,我也沒辦法啊。興許我這樣的就是特別,不是一般人會欣賞得了的。”
說罷,柳飄飄站起身,紅紅趕緊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主僕二人便弱柳一般款款走了。
楊二小姐死命絞著手中絹子瞪著走遠的人,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