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其中的工序,可謂繁瑣耗時。
當然了,這種繁瑣的鑄劍方式,指的都是些鋒利的好劍,平常普通的刀劍,只需模具成型後,即可淬火使用,不過其韌性與鋒利,可就大打折扣了,世間那些珍惜的名劍名刀,也不會那般稀少難求了。
青衣少女段舞言,在跟來打鐵鋪後不久,就返回自己的房中休息去了,當少女離去,白亦發現石頭一般靜立在一旁的雲空,視線一直追隨而去,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
收回視線之際,雲空發現一旁的白亦,正好整以暇地微笑,於是十分勉強地,從那堅毅的嘴角處,扯出一份尷尬的笑意。
“朋友……白亦……”
冰冷的青年,在心底低聲呢喃,北天中的七殺星宿,此時也越發明亮了起來。
當年,連山城中的乞丐少年,曾經有一次被人打成了重傷,趕出連山城,獨自遊蕩在山野林間,最後昏死在桃花壠外,被段大叔所救,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傷好後,雲空沒有留在這戶人家,而是仍舊自己過活,不過經常會來到桃花壠,偷學段舞言的劍術武功,從後天,一直學到先天。
倔強得猶如一塊石頭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了青年,仍舊冰冷得好似生人勿近,其修為,卻在三年之內,恐怖地達到了先天巔峰。
對於段大叔,雲空有著一份無法割捨的感情,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對於段舞言,雲空更是將其當成了自己唯一喜歡的紅顏。
然而白亦,卻是他唯一的一個可以稱之為朋友的存在,或許這個朋友,是他今生中唯一的一個……
周圍的溫度,隨著漸漸升騰的火光提升,直到遠遠站在邊緣的白亦,都能感覺到熱浪撲面。
白亦眼中的新奇,此時早已變成了驚駭,他也時常幫父親鑄造那柄鑌鐵刀,也經常在自家的打鐵鋪里拉動風箱,可是卻從沒有感受到如此的熱度。
好像眼前的火焰,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火,而是一座噴發的火山!
白亦帶來的寒紋精鐵,在爐火的高溫下逐漸融化,當那種駭人的火焰呈現出淡青之色時,鑄劍的段大叔反手抄起一把顏色黝黑的重錘,單臂一震,模具中的劍體已然成型。
叮叮!鐺鐺!
熟悉的聲音,想起在荒涼的桃花壠內,白亦目不轉睛地望著對方鑄劍的手法,他看不出其中的精巧,只能看到融鐵成劍的這份過程,一份巧奪天工般的鑄劍過程。
“金有六齊,大刃即劍,人有六道,逍遙即仙,劍者,兇刃也,斬恩怨,殺血仇,驅之,可成萬古兇兵,仙者,天道乎,翻江海,開天地,超之,可破混沌無極!”
掄動重錘的男人,口中低喝著彷如山村俚語般的歌謠,然而白亦卻從那晦澀的詞句中,聽出了一份悠久與滄桑。
火紅的劍身,被重錘一次次擊打、淬鍊,迸出的點點星火,便是劍體中的無數雜質,有些奇異的是,隨著重錘的一次次砸下,本該漸漸冷卻的劍身,卻始終如火般殷紅,劍身上的溫度,在脫離了火爐後,居然不減半分!
驚奇地望著逐漸成型的武器,白亦彷彿深深陷入到那種行雲流水般的鑄劍奇術當中,單調枯燥的打砸聲,好像也變成了一曲美妙的音符。
脫離了火焰的劍體,不會平白無故地持續著高溫,那是被一次次重錘擊打後,在巨力之間產生的恐怖溫度!
不知何時,白亦終於發覺到了段大叔鑄劍中的奧秘,隨後他便被更大的驚駭所籠罩。
寒紋精鐵,其熔點比寒山鑌鐵還要高出數倍,能以手中的重錘,保持著整個劍身的溫度不變,那需要多大的力量!
千斤,還是萬斤!
地面,仍舊安穩得沒有絲毫震動,極大的力量,彷彿都在錘與劍之間契合,沒有溢位半分。
段大叔,絕對不是平常的鑄劍奇人,他應該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真者!
白亦此時,終於給這位鑄劍奇人下達了最終的定論,他自己本身就已經先天大成,一臂之力,能達到上百斤,卻絕對打不出千斤的力道,掄起那柄重錘不難,難的是輕易擊出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巨力。
而且那份龐大的力道,還會直入劍身,令外界毫無察覺。
那是一份已經精準到可怕的控制力,早已超出了先天境界的範疇。
對於鑄劍奇人段大叔,白亦的心中再次敬畏了起來,沒想到隱世在桃花壠中的鑄劍奇人,居然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修真者,就是不知道對方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種地步。
持續了半晌的打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