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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沒有忘記一個叫做貘的傢伙。

初一開學,報到後的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裡薔薇花開,花朵原來是雪白色的,接著薔薇乾枯瘦弱的藤蔓漸漸伸向我,長刺穿透我的肌膚,抽我的血,薔薇漸漸變紅,當它紅透時,我已被藤蔓緊緊地纏住,像是蠶一樣,有了一個綠色的繭。

夢醒後,我就開始怨恨貘,他沒有把這個夢吃掉,害得我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過我突然想起,報到後的那天中午,我看了聖鬥士,阿瞬正好在闖雙魚座那一關,到最後,一朵雪白的玫瑰插在瞬的胸前,隨著那朵玫瑰變紅,瞬的血液也被它吸乾……這麼說來那朵玫瑰是比我夢裡的薔薇厲害,前者不過是一朵,後者則是一群。

“你再讓我做這樣的夢,我就天天喝咖啡,玩失眠。”對著鏡子,我自言自語起來,這是和貘對話的途徑之一。

“別忘了,你是個床奴,不睡覺比登天還難。”我能感受到他洋洋得意的奸詐樣。

他是我作的孽,對於我從小封閉自己的報應。

“喂,說正經的,你想不想有個美夢?”

“不要,你那麼變態。”

“你不也很變態嗎,想當男孩。”

“那叫永不可實現的願望。”我一邊擦臉一邊搪塞,他不再多說什麼。

若說我這一生有什麼後悔的事,那恐怕就是後悔自己不是個男孩。

初中,正值青春叛逆期,貘開始搗鬼,他似乎讓我以為自己是女孩的事實不過是個夢,借用還沒發育完全的身體,外表看來,我就是個男孩。但我仍疑惑,他真的會讓我有個好夢嗎?

開學那天,為了表明我不是人格分裂,在學籍表的性別一欄我慎重地填下一個“女”字,當時,班主任對著我上下看了看,過了半個小時才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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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兮:水樣的貘殺了年華(2)

回到班裡,我的座位已被一個有著雞蛋殼頭型的女生給佔了。我忽然想我是投錯胎的,應該是個男孩而不是個女孩,這樣我就會對這種行為漠視掉而不是冷冷地叫她讓位。

“你佔我的位子了。”

她笑了笑,白白的臉上有兩個小酒窩,淡紅色的嘴唇輕輕地動了動,她對我說了句:“你好,我叫蔚,蔚藍的蔚。”

“很高興認識你,但,你佔我的位子了。”

“是嗎?那,你叫什麼……”

“去死……”

“‘去死’?你的名字好有趣,你姓‘去’嗎?”她那雙眼睛閃著疑惑,在我看來卻像是惡搞勝利的象徵。

瞬間,教室裡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後來……後來我和她成了年糕。

至於怎麼和她成的年糕我也忘了,可能是因為那年她和我一樣喜歡吃香草冰淇淋,雖然暑假時我還很喜歡吃薄荷味道的冰淇淋。

我們天天粘在一塊站在廁所附近的花壇裡說一些天馬行空的話,弄得過往的學生覺得我們是偷窺狂。過了一年,我們又改上課傳紙條,至於寫些什麼,連自己都不太清楚,反正也是不著南北的,可能有時我還會顯擺顯擺自己的畫技,蔚總會給予一定的評價,有時傳紙條的頻數超過一個練習本的容量,幫忙傳的同僚們會極不耐煩,我和她對這種情況是不以為然,但是最後居然搞得他們精神崩潰掉,寫紙條咒我們將來一定是同性戀。

“同性戀就同性戀,管的著嗎?”訊息一轉到蔚的耳朵裡,她就噘起小嘴,憤憤地說著……那個年紀,連戀愛都不知道,更別說是什麼同性戀了。

不過紙條計劃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老班不知道怎麼注意起我和蔚了,上課老喜歡叫我和她。課後,和我關係稍好些的男同學跟我打小報告,講班裡貌似有幾個看我不順眼的傢伙要告我性格變態,和班裡的某某搞不純潔關係,老班正在查這個事,因為她一直相信她的直覺——我是個怪胎。

我喜歡怪胎這個詞,因為那時,我在做“夢”。“夢”裡,我是個處於青春叛逆期的男孩,最喜歡乾的事就是和老師打交道,說一些周遭人聽不懂的奇怪話語,和一個我不是很討厭的女孩嚐嚐初戀的感覺。

我“夢”裡的身份就是怪胎。

“兮,你喜歡誰的歌?”

“你猜。”

這種對話已經算是最正常的了,當然,只在我“醒著”的時候,才會這麼跟她說。

我有時會恢復原來的身份,做老老實實的小女孩,不過時間很短,一般都是在學校有活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