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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希望,哪怕是死,他也希望死在鍾道臨的手上,而不是那個人的手上。

因為死在那個人的手上,蘇牙怕自己死後可能會遇到的那個未知希望,都會破滅。

蘇牙能夠容忍別人踩在他夢想的翅膀上,但他不能容忍毫無一絲希望的生命,那個結果超越了恐懼的範圍,已經不能用感官上的語言來形容,也只有像他這樣精通心靈之術的巫師,才明白那是一個怎樣可怕的結局。

沒有生,沒有死,沒有靜,沒有動,沒有光,沒有暗,唯一的存在便是虛無。

蘇牙明白,如果把這世界上的各種力量博弈的結果,看作是天平的兩端,那麼所有的人類歷史,便是一頭砝碼重,或另一頭重,從平衡走向失衡,然後再由某種力量促使達到相對的平衡,然後平衡再被打破。

這是個動態的世界,而虛無是這之外的世界。

換句話說,蘇牙知道自己正面對某種超越了這個世界的力量,面對這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他唯一的渴求,便是即使死,也希望死在自己的這個世界中,而不願被一個他所不知道的世界操縱。

或者說,他不願意死在另一個他不明白的世界,那已經不能用可怕兩字來形容。

蘇牙之所以還抱有著一絲鍾道臨心靈會甦醒的信心,都是源於那個人的人性化表情,無論是神態、動作跟語氣,儘管是裝出來的,可仍舊有點人氣。

試問一個想要踩死螞蟻的人類,會不會在踩死螞蟻之前,先用螞蟻特有的交流方式跟螞蟻交流,然後跟螞蟻來個眼神對視,甚至去變成一隻螞蟻恐嚇另外一隻螞蟻?

蘇牙能在魔界那種環境中成長起來,做到三大巫神之一,能一出手便制住獅子峰巔這麼多人,他就絕對不是一個笨人,相反,他很聰明。

他明白無論那個人如今是在貓玩耗子也好,還是故意不表露真正的實力也罷,只要那個人還在表露什麼,那就一定還有破綻可尋,如果那個人只剩虛無,那麼蘇牙早就絕望了。

既然還有希望,蘇牙便打起精神,甘願做那隻被貓捉弄的耗子,畢竟他怕的不是被貓捉弄而死,而是怕死在那隻貓嘴裡。

如果按照平常,這兩條結果都是一樣的死,但如今這個情況,卻只有蘇牙才能切身體會到兩者的天差地別。

獅子峰巔的各派人馬,望著眼前兩個似乎打著啞謎的魔頭,全部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為何其中一個被另外一個砍掉了一條胳膊,不但不惱,反而有說有笑,另外一個則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明明還是那個紫發青年,明明還是那個邪氣逼人的娶老婆道士,可就是感覺哪裡不對。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經過另外一個人身邊,即使閉著眼也一定會有感覺。

但當一個人如果閉目走過一塊岩石的時候,那你就不一定能夠感覺到,你剛剛經過了一塊岩石。

前者有生命的磁場互相影響,而後者就是眾人現在對鍾道臨的感覺,太邪了,明明他在對你笑,可你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沒有人氣的感覺。

“就你吧!”

蘇牙舉起右臂,隨手點了一個人群中站立著的老道,笑呵呵道:“尊駕怎麼稱呼,來與老夫比劃比劃。”

那人被蘇牙毫無徵兆的一指,先是一愣,緊跟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對那個魔頭為何無故點自己的將感到不解,仍舊下意識的拱手道:“厄一個陝西龍門穴居要飯地,吃百家糧,住百家房,談不上啥麼尊不尊地,平時沒啥值錢地褂子披,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件遮雨的蓑衣,人稱蓑衣先生“承蒙蘇城主看得起,叫厄跟你娃比劃比劃,就怕啊”

只見一道虛影,從自稱“蓑衣先生”那位仁兄的背後透體而過,穿胸而出,頓時化為一道不停扭曲變形的氣團,似乎被無形的手猛地扯了一把,忽然破開雲層衝日而上,伴隨著一聲淒厲無比的鬼哭聲越去越遠,整個扭曲的氣團,瞬間被火焰光明所化。

剛才還口若懸河,拉家常般自我介紹的蓑衣先生,此時只剩下一個面容猙獰扭曲的肉皮囊,僵硬的抱成一團蜷縮於地,生機卻早已斷絕。

“咱們可有言在先。”

手上正把玩著從廣渡手上搶來的坤劍,打算一旁看戲的鐘道臨,隨手拍散了蓑衣先生的魂魄,好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衝著呆若木雞、愣在當場的眾人不耐煩道:“指著誰,誰就趕緊抄傢伙動手,誰有興趣知道你是要飯的還是要命的?

“那些囉哩巴嗦的客套能省則省,別惹我煩,你們明明心裡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怎麼還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