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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剛才自信而堅定的神色,一種疲憊低彌的乏力感順著他身體裡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迅速擴散著。

從鉛沉的雙腿,到酸脹的後腰,再到羸弱的胳膊,最後是昏昏沉沉的頭。

在魔力消耗殆盡之時,絕大多數魔法師都會陷入一種全身乏力的萎靡狀態,此時的馬克威廉正是如此——當然,狄羅並不在這“絕大多數”的範圍之內,因為除了蟻王黑妖之外,他還有著所有魔法師都不能比擬的強悍體制。

就在虛弱靡鈍的馬克威廉打算再說點什麼,藉此延緩一下戰鬥節奏時,四十米外的狄羅突然對他揚起了嘴角,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臉。

在馬克威廉看來,這笑容彷彿來自地獄的喪鐘,而狄羅獰好似一個獰笑著的死神。

馬克威廉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他竭盡全力轉過身,愕然看到那個全身黝黑的大怪物出現了自己身後,伸出了纖細而有力的長腿,張開了恐怖的嘴鉗。

“啊……”

馬克威廉驚慌、痛苦、悽慘的吼叫聲響徹在摩德鎮外的天空。

許久之後,馬克威廉的痛苦煎程終於緩緩落下了帷幕,隨著他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他生命中最為悽慘的一段經歷終於劃上了結束符。

這時,馬克威廉年僅43歲,還處在蒸蒸日上的頂峰期。

“你是第一個死在黑妖手裡的魔法師,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狄羅看了一眼地上早已被絞成數段的碎屍,冷冷扔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地向著莫塔里昂走去。

馬克威廉死了,死得很悽慘,卻絲毫勾引不起狄羅心中哪怕一丁點的憐惜。

這並非狄羅冰冷成性,而是因為馬克威廉幼稚的表現。他到死都沒有明白導致自己斷送性命的致命錯誤。

“自以為是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即使在已掌控一切時,也應保持需有的謙謹。”狄羅一邊緩慢而行,一邊彷彿自警般的喃喃低語。

成長,讓狄羅漸漸領悟了諸多真諦。

夜幕下的莫塔利昂一如既往的死寂,死寂中帶著些許不得意者的衰頹。

如同生活在莫塔利昂鎮上的平民一樣,莫塔利昂鎮從骨子裡透出了一種貧瘠。

晚間點上白燭,這是年底才會出現在貧民家中的奢事。而大多時候,能夠點上豬油燈已經算是不錯的生活了。

狄羅回到鎮上時已是深夜,住在村口的鐵匠凱特已經早早關了門。

莫塔利昂蕭條的赤字經濟,讓他這裡很少有生意上門。

走在昏暗破敗小巷中的狄羅,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戰鬥裡。

狄羅贏了,贏得足以這場戰鬥成為他炫耀終生的財富。

可此時的狄羅卻沒有絲毫興奮,相反,一種憋悶,甚至憤恨的情緒反覆折磨著他的心智。

在剛才的戰鬥中,狄羅幾乎沒怎麼出手,因為完全找不到機會!

而且好幾次差點被燃燒兇烈的火焰硬生生的斷了性命!

想起自己唯一一次有威脅的進,竟然被對手的魔法強行抵消了,狄羅懊惱得想要罵街。

實力的絕對優勢,讓一向不肯服輸的狄羅頭一次心裡沒了底。

不知不覺間,狄羅突然想起了十幾天前那個令他心悸的夜晚。

同樣的絕對壓制,同樣的九死一生,同樣的讓狄羅每當想起都會心驚肉跳。

從未露面的埃德芬妮,給狄羅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腦海意識中的那團朦朧依舊活躍異常地閃著光亮,彷彿一個具有生命的實體。

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狄羅緩緩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它身上,警覺而異常小心。

莫名其妙的,狄羅在腦海裡看到了一片稀薄的白霧,在白霧後面則是一座宏偉堂皇、無以倫比且時時散發著神秘、莊嚴與聖潔氣息的城。

隔著薄霧,狄羅只能看到城的大概輪廓。

城的規模無比恢弘,放眼極力望去,狄羅只能看到它隱隱一角。

高度各異的建築錯落有致的站在城內,哪怕其中最矮的一個,都是狄羅前所未見的雄觀。

這一座座建築,彷彿一個個史書之上的巨人,給人一種不可回絕的威懾。

狄羅心中徐徐升起了從未有過的虔誠,從未有過的敬畏。

漸漸的,城裡傳來了悠遠而祥和的鐘聲。

隨著鐘聲的敲響,城之上空徐徐升起了一片淡影,狄羅努力定睛瞧看,那是一群無憂無慮自由翱翔的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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