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個人選來看,朕明日去儲秀宮看你。”
“你跪安罷。”
傍晚,延禧宮一改往日的冷清,蘭貴人一手扶在東偏殿的門口,眼巴巴瞧著對面浩浩蕩蕩忙進忙出的一排宮人,喃道:“又去看她了。”
這一個月,皇上都宿在她那裡,才剛回養心殿幾天呢,聖駕又停在延禧宮的宮門口,皇上就只瞧她一個人。
將容貌姿色勝於鈕祜祿繡玥百倍的她晾在這裡,日復一日地凋零。
皇上到底瞧上了她什麼?單瞧鈕祜祿繡玥那個樣子,皇上根本不可能這樣寵愛她,還是她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狐媚住了皇上?
瞧不見也便罷了,皇上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和她這樣近的距離,眼睜睜地瞧著他將寵愛盡數給了西偏殿那個,對自己卻視而不見。
西偏殿那邊,伺候的奴才們陸陸續續退到殿外,常永貴最後一個退出去將門閂上。
皇上帶了一堆摺子過來,白天的時候沒看完,他一手支著炕桌在燈下凝神瞧著,桌案這邊筆墨紙硯擺放停當,對面繡玥那邊都是宮裡新貢的瓜果梨桃。
繡玥身下蓋著薄衾,摘著最新鮮的葡萄,待到房門閂上,她才溜溜光腳下了地,披著身上的薄衾一躍撲到羅漢床另一側皇上的背後,貼上去抱住他的腰身。
皇上被身後冷不防的衝力向前傾了一下,摺子上的硃批差一點劃出去一筆,他皺眉,不痛不癢回頭訓斥了一句:“放肆,讓人瞧見你副模樣,十顆頭也不夠砍的。”
他說著,聲音有點輕,“。。。。。。回去對面坐著。”
“皇上方才說什麼?嬪妾沒聽清。”
繡玥環抱著他的腰身,直起上身湊近耳邊,輕輕在後頸間親了幾口,“讓嬪妾回去麼。”
顒琰無奈地落下硃筆,“就是你這副樣子,今日朕才跟皇后提了句晉你的位分,皇后便百般勸阻,如何都不答應。”
“晉嬪妾的位分?”繡玥回想了下,“嬪妾進宮幾個月,已經封了常在又封貴人,若是再晉封位分,那豈不是嬪位?”
嬪位非同小可,那可是執掌一宮的主位呀。
“你高興什麼,”顒琰蔑視地瞧著她,“沒聽到朕的後半句話麼,皇后不答應,你入宮時間不長,資歷不深,德行也不出眾。”
“那皇上為何還要晉封嬪妾為嬪位?”
“朕……”皇上被問得一時語塞,惱羞成怒道:“回你那邊去!”
“皇上,”繡玥纏著他,歪過頭,“那您可有心儀的人選了?過年的時候,嬪妾記得您說過,今年打算晉封一妃位,二嬪位,嬪妾的位分是沒戲了,還有旁人呢?”
“朕已著皇后擬了人選來看。如今妃位只有諴妃,嬪位只剩下瑩嬪和遜嬪,遜嬪久病,朕想,皇后意向的晉封妃位人選,多半會是瑩嬪。”
“瑩嬪的妃位原也擔得,她是潛邸裡伺候朕的人,又誕育過子嗣,生下公主後身子一直調養著,諴妃幾次來見朕,話裡話外都是提拔瑩嬪的意思。”
“難得諴妃大度,不介意旁人同她平起平坐,朕也沒有意見。其實,”他轉過目光,瞧著繡玥:“在朕心裡,妃位還是多屬意於你的。等到你有了朕的子嗣,到時候名正言順,皇后也不好再說什麼。”
繡玥心虛地乾笑了兩聲,那避子湯藥她逐漸減量,已經停服了一段時間,只是一直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半年服用的劑量太兇猛,現在反而一時三刻調理不回來了。
按理說,寶燕的藥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
她匆忙喚了個話題,掩飾心下的慌亂,“皇上,妃位是沒什麼懸念,那還有嬪位呢,可宮裡的貴人,卻有好幾位呢。”
“貴人之中,信貴人最得朕心,可信貴人得罪皇后,皇后八成是不會讓信貴人晉封嬪位,信貴人還年輕,鋒芒太露也不是好事,朕要給她嬪位,也不急於這一時。”
“餘下的幾個貴人,芸貴人輕率浮躁,如今降為了常在,玉貴人唯唯諾諾也不得朕心,秀貴人是你姐姐,只是她的言行,實在擔不起嬪位的位分。只有春貴人……”
皇帝略微沉吟,“春貴人出身雖低,卻一直侍奉朕與皇后勤謹,順從體貼,從不違逆朕的意思,且她是從潛邸的時候就跟著朕,不比你是新入宮,朕原本是想晉封你為如嬪,既已無望,朕便晉封春貴人罷。”
繡玥聽到這裡,點點頭笑道:“那嬪妾就明白了。”
“明白什麼?”
“那另外一位,皇上您是想復淳貴人為淳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