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動手!”
眼見著帛堯大力撕扯的模樣,諴妃轉過頭去,苦苦地哀求著皇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求你,咱們走罷!看在臣妾的份上,皇后,就當是臣妾求你這一次,咱們回宮罷!”
皇后在上位坐著,瞧著諴妃聲淚俱下的模樣,她又看看帛堯,默默嘆下一口氣。
“回宮。”皇后靜靜地道。
“皇后娘娘擺駕回宮——”
她自上方走下來,走到諴妃身邊,輕輕拂去帛堯扯著她衣裳的手。
“走罷。”皇后伸手扶住諴妃。
“娘娘……”諴妃心碎難當,腳步虛無地隨著她走出殿外,“因為臣妾,害您功虧一簣了。”
“諴妃,”皇后對她淡然輕語,“前番種種謀劃,都是多虧了你的功勞,有你,才有今日如貴人的下場,本宮即便撤手,為你,也算不得什麼。”
正殿裡
“怎麼樣?”繡玥擔憂地望著寶燕,她瞧著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沒有服藥,又急怒攻心,”寶燕皺著眉,“若非是我,換了太醫院的那幫老傢伙,今日的性命恐怕都要交待在這。”
“都怪我。”繡玥愧疚道:“若非是為我,為了逼退諴妃,他何至於此。”
“還有那個鄂秋!”初六罵道:“若非他急匆匆跑來報信,小帛爺怎會摔了藥碗趕過來,原本讓人爽了他的約,這些日子就夠難過了……”
小六子話裡指的是誰,繡玥和寶燕心裡都清楚。
原本說好了要出宮的,卻因為皇上他的那一個奮不顧身……改變了心意。
“我答應過的。”
繡玥默默瞧著昏迷中的帛堯,悲傷地嘆了口氣,“我欠他的太多了。這一次答應過的事,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為他做到。”
這些事,等他醒了,她自然會對他細說,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養心殿裡危在旦夕的皇上。
唯一慶幸的是,經過這麼一鬧,延禧宮的門禁現下已全部撤走。
“寶燕,”繡玥轉而對她吩咐道,“今夜子時,找兩件深色的衣裳,咱們漏液去趟養心殿。”
皇上恐怕得的是疫症,如今的養心殿,伺候的奴才不敢靠近,戍守想必也是最鬆懈之時。
“小姐,你這是要……”
“帶上所有的銀子。”即便沒有皇后娘娘懿旨,想來也應該有幾分把握能混進去。
“還有你的藥,你不是一直手癢麼,這回能派上用場了。”
***
子時三刻,寶燕跟在繡玥身後,遠遠瞧著養心殿前那一排燈火通明,她撇撇嘴:“小姐,可沒有咱們想得那麼輕鬆。”
“這人倒是不多,比平時少了七成,可到底都是大內侍衛,刀下不留情呀。”
寶燕說著搖搖頭,自顧自憐道:“我跑得可不快,只怕沒跑出去五步,就得血濺當場。小姐,你別打我的主意,我可沒法子引開他們。”
“誰讓你跑了?”繡玥的目光還停在一排侍衛上,“迷魂散不是帶了足份過來麼,點罷。”
“小姐,”寶燕撇著嘴瞅著她:“你平時要麼不做,這一做就要鬧這麼大的動靜,整個養心殿的侍衛,你都要撂倒哇?”
“少囉嗦,扇子給我。”
繡玥服了一粒解毒丹,給寶燕口中塞了一粒,催促著她快些裝好藥粉,兩人找準了夜晚的風向,將那藥粉放好,便開始煽風點火。
上等的迷魂散煙霧極輕,隨風吹到養心殿周圍的時候,那些侍衛起初還只是覺得有些嗆,等到煙霧漸濃,一炷香的功夫,便開始手腳發軟,神志越來越不清醒。
如同醉酒了一般。
但這畢竟是養心殿,趁著被宮人發現異樣之前,最晚,繡玥也只得在下一班交班侍衛之前逃出養心殿。
“你待在外面放哨,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放心罷小姐。咱們這回可是破釜沉舟,帶足了彈藥來的。”寶燕又塞給她鼓鼓的一包藥粉,“只要對方不過百人,怎樣咱們都能生還。”
“好。”
事不宜遲,繡玥找了個空隙,躲過那些神志不清的侍衛,閃身溜進了養心殿。
她溜進暖閣,撫著胸口嘆了口氣,入宮後膳食確實好了許多,養尊處優,這身手大不如進宮前了。
殿內不出所料,果然伺候的宮人也是極少。
也不知皇上到底是染的哪一種疫症,她一邊找尋一邊琢磨,難